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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色是白,却不是匀净透亮的白,而?是带着一分灰的,常年避开?烈日暴晒的苍白,修长的骨节,如笔杆似的笔直分明。
指间亦有薄茧,不是武夫们骑马射箭、舞刀弄枪的茧,而?是从小握笔留下的,并不太粗糙。
只是云英肌肤薄,虽是婢女出身,却一直在主人?屋里伺候,从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双细嫩的手,不比大户人?家的女郎逊色半分。
那几处微粗的茧压着,让她感到一阵细细的,不可抑制的轻颤。
看起来那样清冷沉静的一个人?,有时如仙佛一般,原来他的手心竟然这样烫。
“殿下?”
云英颤声唤他,忍住想要立刻将手抽开?的冲动。
对太子,她总是比对旁人?更?多一分敬重?。
“别动。”
萧元琮幽深的目光望进她盈盈带着怯意的眼中,仿佛没什么情绪,可那轻柔如耳语的话,却挠得云英浑身发软。
她轻咬下唇,垂眼不敢看他。
被深红的浆液染污的指尖被他轻轻揉着,捻着,深红变淡,晕开?到两人?的肌肤间,透出一种暧昧的色泽,那或轻或重?的触感,更?是让云英心里起疙瘩。
“可惜了。”
他低着头,仔细端详她的一根食指,也不知?是在说那一盏果浆,还是在说她被染污的肌肤。
云英自不愿朝后一种解释想,只轻声说:“那,奴婢请厨娘再?做一盏来。”
萧元琮抬眼瞧她,轻笑一声:“不必了。”
不知?怎的,云英对上他带一分戏谑的眼神,竟莫名怀疑他要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尝那残留的果浆——
这是从前的武澍桉会开?的玩笑,只不过,他总是一副轻佻纨绔的作派,而?太子……
萧元琮握住她的手指,让她轻轻摊开?手掌,露出掌根处的伤口。
“幸好,没沾到伤口里。”
他瞧得仔细,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直接伸一只手进一旁矮架上的铜盆里,沾湿了,替她将指尖的红痕一点?点?擦净。
那铜盆里是常备的水,他平日爱洁净,又常执笔,每批条陈,都要净手,半点?也不愿留污渍,下人?们这才时时在屋里备着净水。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在外时尚能自如,但在自己的少阳殿,却见不得一点?污,怎么到云英这儿,他却并没有嫌恶的念头?
云英心里则松了口气?,将方才就按在肚里的疑惑问出来:“殿下怎知?奴婢的手受伤了?”
“孤今早回宫前,去了一趟西?市。”
短短一句,云英猜他大约当是亦在附近。
“奴婢有愧,因有殿下的恩典才能出宫,可一出宫,又给?殿下惹了麻烦。”
虽说武家早已同东宫结怨,但今日又多一遭官司,武家到底身居要职,又是皇亲国戚,掰扯起来总是麻烦。
要是能将武澍桉这个麻烦彻底解决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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