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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后的地面有些湿滑,桑芜干脆脱了高跟鞋,拎着裙子走出了会场外的小院子。
幽暗灯光下,她的背影瞧着有些狼狈。
脚印在湿冷湿冷的石板上,同她的心保持着一样的温度。
果不其然,刚坐上车,还没用纸巾擦干净脚底的桑芜就收到了连航资本的拒投邮件。
她截好图,细细欣赏着自己的失败,手轻轻一滑动,就滑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失败上面。
要不是这份被钻了漏洞,明明是对方的错,最后却变成自己违约的合同,工作室恐怕也不会濒临倒闭。
好在她想明白了。
看来法务这笔钱还是有必要花的,不然就会花更大的钱买一个教训。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隐隐瞧着远山的烟雾也更甚了。
夜黑人静,桑芜提前了一会儿离开,所以路上并无多少车辆。
换好平底鞋后,她就发动了车辆,打开了雨刮器。
车内外的气温有差异,车窗上隐隐有些雾气,她刚向前附身拿起毛巾想擦一擦,对面的车辆突然打开了车灯——
桑芜的眼睛被闪了一下,脚下一滑一踩,车子就直直地撞了上去,发出“砰”
的一声响!
真是祸不单行。
说不慌张是假的,她一阵心乱,立马打开了车门,也顾不得还在下雨,赤着脚就冲到了对方车前。
驾驶座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在车前粗略地看了一眼,急得直“哎呀哎呀”
。
桑芜知道,今日到场的人非富即贵,但在看见车标后,悬着的心终于死透了。
她只好上前道歉,想与对方商量个解决办法:“对不起,先生……”
可她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就慌忙跑到了车后座,敲了敲车窗,直到车窗摇下来,一只手虚虚搭在车窗上,他才急切开口。
“先生,车前撞坏了灯,又刮花了车皮,这……”
话语间,甚至有些口不择言。
桑芜顺着中年男子的动作看过去,只是那位先生坐在后座,没有极其明亮的灯光,并不能分辨出模样,隐隐瞧见对方凸起的喉结处上下滚动了一下。
雨密密地打下来,只是略微沾湿了那只手。
正当她准备收回视线时,眼睛不经意落在了车窗上的那只手上,没再移开。
干净修长,只是虚虚搭着,却能让人感受到主人的雷霆魄力。
可不知怎么,幽暗的灯光下,那朴实无华的木质袖扣才最让桑芜关注,也让她一眼就知道车主是谁了——那位陈总都需奉承的仲总。
她在拉投资之前,也略微打探过宁港的豪门与资本,但在她少数的认识里,并没有姓仲的,可见对方不是自己平时就接触不到的人,就是身份隐藏得极好的人。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桑芜能惹得起的。
桑芜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此刻也顾不得裙角拖拉在地上了。
细雨打在她身上,一阵凉风吹来,惹得她不禁瑟缩了一下。
她清楚地知道,做事情,尤其是做错事情需要道歉,那么态度就显得极为重要。
桑芜在中年男子身侧停下步子,强忍着寒意,挺直身子,想表现得不卑不亢,声音却略显嘶哑。
“仲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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