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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柳淑慎在院子里喝茶下棋踢了会儿毽子,至傍晚,留在柳府吃了晚饭后才回去。
苏府的仆从从上到下忙忙碌碌,一问之下才知是薛氏病得很重了。
苏弥烟虽厌恶薛氏,却没那么冷血,也就去问候了一番。
隔着帘子,薛氏的气色也不好得很,脸色纸一样的白,倒把苏弥烟惊了惊。
薛氏喝了一碗药汤略好了些,屏退了众人,留了苏弥烟在屋里。
苏弥烟坐了会儿,薛氏一直咳嗽,她便不语,又等,至戌时左右,薛氏吃了几粒硕大的丸药,顺了顺气才肯开口,只是音色沉闷,几欲断气之势。
“姑娘,我从前待你不好,你担待些……”
薛氏咳嗽不止,“如今我是命不长了,也该是一报还一报,我认了……只是我那女儿年纪小,我若去了,恐怕你爹又会娶一个进来的,你倒是大了,又有些聪明才智,等去了京城你兴许有那么飞上枝头的一日,你妹妹就不如你了,她随我,虽生得也不差,但比你却是一般得很……”
苏弥烟没说话,低头绞着帕子,心内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恨吗?快意吗?似乎都没有。
她只感到一丝悲凉。
是啊,薛氏若真没了,她爹爹肯定是另娶一个进来,谁知这个新夫人和薛氏是不是一样的?薛氏这般,该是兔死狐悲而已。
“我所求不过请你在我去了后,多多照拂婉儿,你能答应么?”
婆子又送了汤药进来,苏弥烟端了碗汤药过去,服侍薛氏喝了,薛氏抓住她一只手,她一惊,望见薛氏眸中从未有的悲悯之色,又一惊,继而松了口,说:“你放心,婉儿是我妹妹,我自然不会不管她。”
薛氏得了允诺,松开手睡下去。
苏弥烟也不多留,放下药碗就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来了几个大夫,陆续摇头而去,苏弥烟方知这薛氏约莫是不行了。
苏青婉在廊下哭成泪人儿,也实属可怜,她走过去也不安慰,只径自进了薛氏那间屋子,一股子浓重发酸的药味沁进脑门儿,她用帕子捂了口鼻往前掀开帘子一瞧,这不瞧不要紧,瞧了一眼,她险些叫出声,便是她稳重,拼命以帕子捂了脸才没喊出声。
绿药也脸色一白,扶着苏弥烟退出去,苏弥烟扯住一个满头大汗进出的婆子问:“这是怎么了?”
婆子擦着汗回道:“姑娘别来这里,过了病气不好,夫人怕是……哎,咱们也不敢往外传……这看着……倒像是害了瘟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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