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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盛摆摆手,拒绝再听,命他好生照料帮扶薛尘远,转头就吩咐怀禄打道回宫。
为保证绝对的安全,雍盛每次微服出宫前都做好了详细的路线安排,且次次不同。
这回他们自西华门出,先是去了驿站,在驿站将马车换成轿子,再乘轿子前往裴枫家,兜兜转转一大圈,走的都是人多热闹的街市,以掩人耳目。
从驿站换回马车,天色已暗,皇城诸门一待天黑就会关闭,日出之前绝不擅开。
这是铁律,不得为任何人破例,哪怕是皇帝。
时间已不富裕,狼朔顾不得颠簸,疾挥马鞭,将马儿催得四蹄奋起。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怀禄埋着头,恨不能将眼睛贴在纸上将那付卦看穿。
许久许久,才揉揉眼,不甘心地问:“爷,真不找人解解这卦?”
“你看不懂吗?”
雍盛双手拢袖,塌着眼皮养神。
“奴才就是一伺候人的,字儿都不识几个,哪里看得懂这个?”
怀禄忿忿嘟囔。
雍盛冷笑:“平时让你多看书你不看,整天想着串馆子逛窑子,怎么,这会儿两眼一摸黑了?”
“……”
这坎儿看来是轻易过不去了。
怀禄认命地抹了把脸,熟练滑跪:“陛下圣训极明,奴才以后一定多读书少串馆子!”
雍盛哼一声,有一会儿没说话。
忽然怀禄听他淡淡道:“这是蹇卦。
下艮上坎,险阻在前。”
“险阻?”
怀禄心头突地一跳,忙折吧折吧将纸团起来收回怀里,呸呸呸三声,道了声晦气,强笑:“看来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名头叫得响亮罢了,没点真能耐!”
雍盛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又道:“朕记得书上还说,筮遇此卦,利西南行,不利东北。”
“东北……”
怀禄想到什么,脸刷地绿了,咽口唾沫,探头出窗瞧了瞧,又缩回来,神色有些僵硬,“可,可皇城就在东北方向啊……”
雍盛撩起眼皮,冲他笑笑。
我的爷啊。
怀禄双手合十,默默将观音大士玉皇大帝西天诸佛挨个儿求了一遍,心肝儿直颤。
“噗嗤。”
皇帝笑他。
就这您还笑得出来啊?
怀禄给他一个“我不理解”
的眼神。
雍盛不光笑得出来,还笑出了三分气定神闲七分成竹在胸。
怀禄咂摸出一丝不对味儿来。
没等他回神,一声长而尖厉的马嘶惊得他滚下座儿来,马车急停的惯性又迫得他一路摔出轿帘,“嗵”
一声,鼻根狠狠撞在前头狼朔铁石般的背上。
“嘶——二狗儿你赶的什么车……”
他痛得眼泪直流,张口便喊出狼朔曾用名,等一张眼瞧清了外头情势,浑身直如被泼了一盆冰水,鲤鱼打挺式一哆嗦,“什……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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