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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塔还是坚持将灯笼伸到她面前,道?:“将军小心些。”
“每道?楼梯的高度都一样,造这?座阁楼的工匠,手艺很?好。”
虞昉道?。
黑塔没听懂,茫然了下,虞昉已经轻盈下了楼梯。
到了楼底,虞昉朝见礼的亲卫示意:“开门。”
亲卫马上打开了大门,虞昉迈进?门槛,前面是中空的小天井,天井挑到两?层楼高,四周是一间?间?的屋子。
西边的屋子亮着灯,虞昉走了过去,亲卫迟疑了下,还是上前打开了门。
屋子进?深大,不算太宽,中间?用屏风隔开,里间?是卧房,外间?摆着一榻一几。
景元帝身上穿着单薄的本白宽袍,披头散发?跪在一只蒲团上,对着面前长几上豆大的灯盏磕头。
连续磕了三个头,景元帝才回?转身看向虞昉,背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声音听上去颇为平静。
“你来了。”
景元帝道?。
景元帝的脸比雪还要白几分,薄唇的颜色也极淡,不知是浮肿,还是胖了些,比上次见到时,容颜要艳丽许多,有些像是傍晚看到的云了。
虞昉点点头,在榻上坐了下来,“你过得挺不错。”
“你来看我死没死,可惜没能?如?你的愿。”
景元帝在蒲团上盘腿坐下,眉头皱了皱,问道?:“我阿娘何时下葬,葬在何处?陵墓可有修好?”
“我没管这?件事,不过,不会修陵墓,随便找块墓地下葬。”
虞昉如?实答道?。
景元帝直视着虞昉,那双眼,溢满了悲伤:“阿昉,我阿娘没有对不住你之处”
“停。”
虞昉抬手制止了景元帝的哭诉,她已经听过了无数次他这?般说,耐心虽然足够,还是听得耳朵起茧。
“我没从你楚氏皇陵里挖陪葬的珍宝出来,抵消户部的亏空,已经是手下留情。
至于修陵挖陵诸事,你以后别再提了。”
虞昉顿了下,道?:“你孝顺得晚了些。”
景元帝愣了下,哀伤渐渐爬上眉梢。
沉默了下,景元帝道?:“阿昉去了阁楼?我以前在宫中时,最喜欢到阁楼上,吃酒赏景。
阁楼高,在天气好时,能?看到半个京城。
站在高处俯瞰下去,心里的那些烦闷,顿时就消散了。
阿爹生前也喜欢这?里,他经常带着我来这?里玩耍。
阿娘从没来,她总是忙得很?,我提了两?次之后,就不耐烦了。
我是不孝,阿娘在生时,没能?好生陪着她,来阁楼上赏一次景。”
“这?间?阁楼太矮了,远远称不上俯瞰。
唔,在建安城的话,甚至还比不上城墙高。”
虞昉好笑地道?,
景元帝窒了窒,难过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阿娘经常登城楼。
在上元节时,建安城有焰火,阿娘会在夜里登城楼,与民同乐。”
虞昉哦了声,问道?:“你的子女,嫔妃们?都还在后宫,你都把他们?忘记了?”
姚太后死时的模样,深深刻在了景元帝的心上,他已经无暇顾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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