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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凤台笑容暧昧,放低声音说:“别人没啥说的,就一个北平第一名旦,有点意思。”
曹司令一听就知道是谁,看了看他,也暧昧地笑了:“哦。
那倒真有点意思。”
程美心听见这话,两眼里顿时射出一股怨毒,暗骂程凤台:婊子养的贱种,当着我的面就给姐夫拉皮条。
白教训他那些话了,不把我放眼里,小畜生……
程凤台陪曹司令聊了两句,有下人附耳禀报了什么,程凤台连忙站起来掸掉衣服上的榛仁衣子,说:“姐夫略坐一坐,我去去就来。”
按曹司令的派头,一向是宴会开场了他才压轴莅临。
今天因为是程凤台,他才来得格外早,干坐了一刻多钟是有点不耐烦了,皱眉道:“小舅子,你谱很大嘛。
还要把老子撂这里干坐?”
程凤台笑道:“姐夫消消气,不要为难我。
您疼小舅子,我也得疼小舅子啊,这不得去迎迎他嘛。
回来陪你喝酒!
我自罚三杯。”
说完就撒腿跑了,后面曹司令带笑追骂了他两句。
程凤台的小舅子范涟刚从济南料理了几处产业回来,一下火车便洗澡换衣裳前来赴宴,不空手来,还带来了两位远客。
程凤台看见他背后站的这对年轻夫妻就猜到他们是谁了,果然不错,范涟喜滋滋地介绍道:“姐夫,这位是就我表兄常之新,和表嫂蒋梦萍。”
常之新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黑色西装,玳瑁边的眼镜,修眉朗目,鼻梁高挺,看着就是个有脾气有棱角的人。
旁边的蒋梦萍一袭粉红色呢子大衣,大衣扣子没有扭上,露出里面崭新的绸旗袍。
头发末梢烫得卷卷的,鬓角上夹着两只水钻发针,薄施脂粉,是现在新式的少奶奶打扮。
范涟说:“我在济南遇到表兄,表兄正好要来北平当差,就一起过来了。”
程凤台还握着常之新的手上下摇动。
常之新微笑道:“程先生,久仰大名啊!”
程凤台也跟他久仰久仰。
这不是客套话,范涟在他们之间串了不少对方的闲话轶闻,导致他们早有神交。
程凤台把他们往屋子里请,笑道:“都是一家人,还叫什么先生。
我是您表妹夫,您是我大舅子。”
常之新说:“好的。
妹夫。
表妹还好吗?说来惭愧,姑母远嫁他乡,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位正经表妹。”
他笑着一拍范涟的肩:“反倒跟这个野路子表弟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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