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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平静,没有愤怒和屈辱。
他说看起来谁更不要命时,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事了。
小混混看着他的眼神,这人黑眼珠好像比正常人的要大一些,他看着有些发憷,本来头就被砸得发晕,深呼吸了数下,最后大吼了一声,干脆喊人一起走了。
——反正他来也是为了找乐子,这会儿乐子没了,自己别变成乐子就行。
高岭年被他带来的那群人拖着走的时候,眼神还死死地瞪着他。
单奇鹤沉默地回视他,把玻璃瓶朝他脚下用力砸了过去。
“滚。”
他声音骤然凶狠起来。
-
单奇鹤在人走后,走到薛非面前,蹲下看他:“起来。”
薛非侧倒在水洼里,满脸的恨意:“老子要杀了他们。”
单奇鹤抬手,几根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帮他梳了下湿漉的头发:“起来。”
薛非恨意未消的眼睛看向他,咬牙,声音更凶:“我要杀了他们。”
单奇鹤轻柔地插在他发根处的手指,突然用力抓了下,沉声不耐道:“让你坐起来。”
薛非吃痛地嘶了一声,他瞪了单奇鹤一眼。
单奇鹤往湿地上一坐,松开自己抓着薛非头发的手指,他低头躬身:“被人打,伤自尊吗,这算什么?”
大了之后就发现,尊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而且这也算不上什么伤自尊,只是年少时期的不服气而已。
单奇鹤冰凉的手掌摸到薛非得脸颊:“起来,听话。”
“……”
薛非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撑着自己的身子缓慢地坐起来,两人面对面地坐在狼藉的水房里。
单奇鹤伸出双手抚上他脸颊,离得很近地看他的脸,看他的五官——眼睛、眉毛、嘴巴和鼻子。
“行了,站起来。
遇到事就倒下,开始思考极端的解决办法可行不通。”
单奇鹤松开自己抚着对方脸的手掌,他移动了下视线,脸上表情淡淡的,一惯嬉笑乐滋滋的表情没了,人看起来就有些阴郁不好靠近。
薛非带着水的手指突然摸到他脸颊,声音很低:“你被打了?”
他低头快速扫了一眼单奇鹤的手指,发现上面被玻璃划了几道伤口,眉头皱起来,又抬起另一只手去托单奇鹤的手指。
单奇鹤不知道飘到哪儿的视线收回来,死人一般没神的神情突然活了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收回手活动了一下手指,笑了声:“废话,被堵在水房能不被打么?”
薛非凑近,看他脸上的掌印,手掌轻轻地贴了上去,低声:“让我不要做极端的事,你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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