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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坐在田埂上吃过午饭,各背上一筐秧苗去了田里。
林樾装筐的时候沈淮之也过来了,低声道道:“秧苗有些重,你少装一些,没剩多少了。”
林樾没有拒绝,因为他的力气确实不够大,“那先装半筐,一会儿要是没背完再回来一趟。”
沈淮之还把自己的蓑衣给了林樾,“你披这个,这个要大一些,你裤子不会淋湿。”
家里一共有四件蓑衣,两大两小,平时足够用了,但一家人一起干活的时候就缺了一个,林樾皮肤嫩,背重物肩膀会红,沈淮之方才看见他揉肩膀才发现这个问题。
林樾手上动作一停,“你那筐那么满,没有蓑衣怎么行,我背得不重,用不上这个。”
沈淮之索性动手给他披上,“我皮糙肉厚更用不上,你披着就是,不说了,我去那边装苗去。”
说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林樾脸上露出个笑,这人还真体贴。
今日水沟里的水很大,放水的人也不多,吃饭的功夫沈家的田里已经放满水了,林樾把缺口堵上,挽起裤脚和袖口,带上斗笠便准备下田。
正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田水却是凉的,光脚下去踩在泥里还有些冻脚,田里还会有泥鳅和水蛭,说不准是人饱餐一顿还是它饱餐一顿。
沈淮之和沈正初各拉着线桩的一头拉出一条直线,再用力把线桩插到田埂边,随后两人从田埂边往里插秧。
林樾三人则从中间依次排开,弯腰低头,左手握着一把秧苗,右手拿起两到三根迅速插进田里,移动间一行排列有序的秧苗就插好了。
插秧很有讲究,插得太深手疼,也不利于秧苗生长,插得太浅也不行,秧苗无法生根,会从水里飘起来,不过几人都是熟手,干起活来十分麻利,插的深度也大差不差,十分整齐。
林樾就站在沈淮之旁边,隐约还听到他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由凑过去道:“你在念什么?”
沈淮之偏过头看他,压低声音道:“在背诵经书,手里忙起来注意力不够集中的时候背诵方便查缺补漏。”
林樾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默默挪开了一点,还是不要打扰他背书了。
*
一家人忙活了一下午,直到日暮黄昏才把这块田插完,林樾三人收拾好东西把几个竹筐一叠,沈正初和沈淮之父子俩背上筐和剩下的秧苗一起往回走。
插秧看似不累,但一天下来,林樾只觉得自己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酸痛无比,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揉腰。
沈凌之就走在他左侧,也是同样的动作,“哥哥,等会儿我们互相按一按背吧,我腰好痛。”
林樾看了一眼沈淮之,开口道:“那行,等吃过饭就按,到时候顺便泡个脚,咱们今晚睡早一些,明儿还得接着干呢。”
刚进家门,宋寻春就手一挥,招呼林樾和沈凌之道:“你俩歇着吧,今晚我做饭,也来不及烧热水,你们先从水缸里舀水洗洗,田里的水不干净,别生病了,晚上再烧热水沐浴。”
沈凌之高兴地应了一声,拉着林樾就去了另一边。
沈淮之从外头的稻田回来,就见林樾和沈沈凌之蹲在院子里洗脸,没等他说话,林樾就先发现了他,仰起头,湿漉漉地看着他笑。
沈淮之脑子一下空白了,愣愣地牵动嘴角露出个笑。
“快过来洗洗,拎着筐站那儿做什么?”
沈淮之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樾,“你们先洗,我马上来,没有哪里划破吧?我从田里捡出来两块石头。”
林樾扫了一眼沈淮之的小腿,没发现什么伤痕,“没划到,你没事吧?”
“没事,几个小石头,划不破。”
沈凌之左看右看,最后得出结论,哈哈,他们都没看见自己还在这里杵着呢,是他不懂事了,早知道刚才他哥进来他就偷偷溜走。
屋外三人,不是,两人热热闹闹地说着话,屋里宋寻春忙得热火朝天的,今天有些晚了,再不动作快些吃饭就得点着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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