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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从锦和他站在玉清观门前,垂眸并不与他对视,心无旁骛道,“于公子先去陪…嗯,莺娘敬香吧。”
于陵西是第一次和容从锦交谈,只觉其声恍若出于朝霞之上,不由得伫立在原地痴了半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双儿难以孕育,他母亲就安排了莺娘,先一步确保他后嗣无虞,有孕后莺娘提出来玉清观上香,他们也是选了定远侯夫人不会前来的十六,却没想撞见了鲜少外出的容从锦。
他从不觉得让通房在正室入门前有孕是什么对不起正室的事情,这件事固然是他们家的手腕,也知道要瞒着定远侯府,但他做起来并没有半分心虚,直到遇见了容从锦。
当真恍若天人矣,莺娘的容貌与容从锦相比如萤火与皓月,难免相形见绌,于陵西心底怅茫,但一个念头却越发清晰,早知他的未婚妻有如此姿容,又何必舍近求远?
于陵西心底第一次升起了懊悔之意。
“公子…”
莺娘不知什么时候追了出来,站在青石板路上捧着小腹面如霜雪,摇摇欲坠。
于陵西刚偏转过视线,想重新收回目光再跟容从锦缓和关系时,莺娘身子一软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莺娘!”
于陵西再顾不得其他,拔腿奔了过去,将莺娘拥入怀中打横抱起,莺娘娇躯轻盈倚在于陵西怀中。
“快去唤车辇过来。”
侍从围了上来,于陵西焦急万分的吩咐道,玉清观山门外各府的车辇都是按顺序来的,他们的车辇刚挪到望山亭,再转过来还需要不少时间。
“侯府车辇就在山门外,先坐侯府的回去吧。”
容从锦道。
于陵西担心自己的孩子,忙中抽闲心系美人道:“那你呢?”
“让侯府再派一架车辇过来吧,孩子的事情要紧。”
容从锦心中已是极其厌恶,但面上仍浅笑着温柔有礼道。
前世于陵西也是今日带着莺娘来敬香,没被他撞见却遇到了望京府尹的夫人,望京府尹夫人和他的母亲私交甚好,忙来告知。
他的母亲忍辱负重并没有大肆宣扬,仅是私下里去向于家求证,问他们如何处理,却被于家反咬一口下不来台,今日他在众人面前亲自撞破此事,做这一场大戏,不就是为了定远侯府的名声么?确保于陵西和莺娘如愿以偿终成眷侣,而他只要做一个清洁不染,毫无错处的前未婚妻就足够了,让望京看清谁是谁非,让他的父母远离望京诽议。
做戏做全套,容从锦站在一旁,目送于陵西抱着莺娘上了定远侯府的车辇疾驰而去。
“公子,你怎么能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上了定远侯府再次派过来的车辇,扶桐在车上还是愤恨不已,摔开碧桃递给她的茶盏,恨不得啐于陵西满头满脸,两个甜蜜的酒窝里都装满了怒火,“他做出这种丑事,还要我们让出车辇?这是什么道理。”
“今日撞破此事也是好事。”
碧桃轻叹一声,艰难道,“总好过下了聘礼后再知晓。”
容从锦不由斜睨碧桃一眼面露赞许,不想她竟能想到这一层,从不幸中立即找到反击之处,胜过自怨自艾无数倍。
“公子还是去告知夫人,等于府上门来给个说法吧。”
碧桃沉吟片刻,又摇头道,“不,夫人此刻恐怕已经知道了。”
他们还没回到定远侯府,这丑闻估计已经传遍望京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扶桐当场吵闹起来,让于府无从抵赖,这丑闻里定远侯府占一成,其余的九成都在于陵西身上。
“是他负了我,与我何尤。”
容从锦冷笑道。
碧桃沉默点头,礼法严苛,唯有当众拆穿于陵西的真面目,他们才有容身之地,不至于被众人的唾沫淹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此刻复盘,他们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接下来就看两府如何商议了。
却不想于府一连数日毫无动静,望京风波喧嚣不已,流言传得愈发不堪入耳,有说容从锦不能容人都,也有说他无法生育,这是两府共同的决定,不知为何定远侯府突然反悔了的。
更有暗指定远侯府仗势欺人,强逼得于府答应了这桩姻缘,于公子不得不离开心爱之人,愁苦之下才和一个通房混在了一起。
不过一时失意。
十日后,还是定远侯府按耐不住,定远侯府夫人先登了于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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