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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觉不够,柔声又道:
“微微,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谢如晦来了的呢?医人也说,有孕之初,是很容易疏忽的。”
露微知道他是卖乖,耳根子也软,低眉一笑,脸颊已泛起红云,道:“我就是还记得,兰儿的生母金氏有孕时,下人议论,说她月信未至,人又连日犯困,才发觉的。
后来贤儿说起淑真,也差不多是这样。
我疑心,就去偷偷去了外头的医馆。”
谢探微细细听着,立马就想起他们分离前的那个傍晚,他走进房来就见露微趴在妆台上睡着了,手里抓着那只泥塑小猪。
他一时再不知说什么,轻轻用力,与怀中人更贴近了些。
露微侧目看他,眉宇紧锁,脸色黯淡,心有所感,道:“当时虽不能告诉你,但我相信你不会不要我,也信我自己,能和你共同进退。
你知不知道,虽无十分把握,但我在贵妃尚未复位前就知道了一件要紧事,此事便是贵妃的死穴。”
“死穴?!”
谢探微恍然从低落的思绪中剥离,吃了一惊。
露微点点头,将他手掌握紧,“别怕,听我说。
你肯定还记得,李元珍逆案还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便是那个将我掳劫到楚王府的尚食局内官何季——他其实不是李元珍在宫中的暗线,而是贵妃身边内官王弘俦的义子。”
谢探微没有忘记“何季”
这个人物,了结楚案之后,他与晏令白都详查过,但他们是外臣,无法深入查探内宫人事,于是线索就断在尚食局,他便也再未和露微提过。
他的脸色早已迅速褪成一片苍白,既是为周氏和楚逆的关联震惊,也是明白,这层关联意味着什么。
露微知道他的心情,只继续道:“回想当日在楚王府见到舒青要的情形,她只是好心救治于我,根本不知何季。
否则,我那夜也不可能轻易离开王府。
这些蹊跷,当时都被楚案的影响给遮盖了,我虽记着,也总隐隐觉得此事干系不小,却一直到中秋宫宴那日,见后宫的纪美人主动寻来,才忽然想到,可以请她暗中在内宫调查。
她受过惠文皇后的恩惠,很是爱护太子,而何季被我发现时,正是要害太子,她便一口应下了。”
“那宫宴之后,你为何不对我说明?”
谢探微心乱如麻,心中的后怕又添了不知几重。
露微摇头道:“莫说那时毫无头绪,无从说起,就是她查到眉目后,也用了好个隐秘的法子,叫我千万不要一时张扬。”
谢探微只好忍耐着继续听下去了,“你别急,慢慢说。”
“那是我最后一次入宫辅教,太子闲谈时说纪美人亲手做了甜酪浆给他,比尚食局做得还好吃,却又说美人反而不给六皇子吃,还叫这三岁的孩子非要背完了诗。
如此反常,我便顿时警觉,再听太子说这首诗是陶弘景的山中何所有,便一下子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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