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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粗咧咧地擦去他额头的汗,有点疼,估计直接用的手。
石晏侧着身,之后那大手便隔着衣服上下搓他的脊背,“嗙嗙”
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尤为清晰。
魏闻秋手重,快要陷入睡眠前一泄劲,“梆!”
一下给石晏干脆拍咳了。
魏闻秋一惊,单臂撑床支起来,手顺石晏的背。
嘴上虽没说什么,皱眉连搓带拍十来分钟,待石晏呼吸重新平缓后他才躺下睡。
之后他便收了力,这段咳嗽的小插曲甚至不曾出现在石晏的记忆中。
“嗙嗙”
声在之后的数年里,伴随着石晏度过了数不清的夜晚,驱赶走那些窒息恐惧的噩梦,成为他安宁入睡的催眠曲。
他搬进魏闻秋家里时正初一下学期,随后料峭的春寒很快过去。
刚开始那年,魏闻秋每天除去买菜,哪都不去,大部分时间在家里阳台的躺椅上靠着,看窗户外边。
与此同时魏闻秋开始抽烟,抽时拉上阳台的推拉门,不一会整个阳台烟雾缭绕。
某次听见魏闻秋接到谁的电话,言辞激烈:“我魏闻秋这辈子谁都不欠!”
石晏在沙发上看电视,闻言偏头看,隔着道门听不大真切。
对方似乎又说了什么,魏闻秋破口骂了几句国粹,挂断前说:“老子横竖饿不死,爱养谁养谁,管得着吗?”
电视里放的什么,石晏已经看不进去。
哥在阳台狠吸了半包烟,之后推门进来,一股子呛人的辛辣味也跟着飘进来些。
魏闻秋又反手重新拉上阳台门,经过他时看了几眼,石晏装作看电视很入迷的样子,没敢抬头。
魏闻秋在阳台待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久。
这片是老城区,房租便宜,但风景不那么好。
每栋楼间空隙紧密,从窗户向外看,只看得见筒子楼灰色的外墙,上面覆着斑驳的雨水旧痕。
石晏并不知道他在看外面的什么。
他依旧没问,把那张吃饭的小方桌拖到阳台,靠着魏闻秋坐下,埋头写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
他还是很瘦,一低头,肩胛骨会从薄卫衣下映出来。
“回去写,”
魏闻秋说:“这儿不亮。”
“那我把台灯拿来,可以吗?”
石晏捏着笔扭头看他,说得慢:“我想在这写。”
魏闻秋没说可不可以,闭上眼不再言语。
石晏便去取了灯回来,插座紧,奋力插的时候身后人才说话:“左右摇着插。”
他照做。
灯亮后趴那专心写了许久,再回头魏闻秋已经睡着了。
他放下笔,踩着哥新买给他的拖鞋蹑手蹑脚进卧室,抱条毯子出来,抖开轻轻盖在哥的身上。
他开始尝试找魏闻秋说话,但是魏闻秋总是答得很短,看着状态很差。
魏闻秋的睡眠并不好,数次他在夜里听见旁边人的翻身动静后醒来,黑暗里他睁着眼,半晌伸手去拍哥的背。
魏闻秋哑着声:“吵醒你了?”
“没,我自己醒的。”
石晏声音也哑:“睡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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