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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不安,不安到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臂在颤,“陛下说什么……”
“是我不好。”
她额头蹭在他肩上,“我不该那么对你的。”
他骤然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地想起身告罪,却又因被她抱着不敢动弹。
安寂半晌,他惶然回神:“是臣侍有罪。”
“罪不至此。”
她小声。
抬眸看了他两眼,私心里想再探问旧事,但终是忍住了。
看他这副样子她就知道,现下探问只会让他再生提防,无非就是引来下一次认罪。
可她并不想听他认罪,也不想再往他心上捅刀。
她终是松开他,坐起身:“我该起了。”
席初暗自松气,与她一同起床更衣。
广济侯府,席玥自回家就跪到了正厅,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广济侯立在她身侧,手里的戒尺一记记往她背上抽去,口中忿忿骂道:“没良心的东西……明知你哥哥在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还敢招惹这样的麻烦!
兵法谋略读了那么多,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看不出卫家在设套坑你?!”
席玥心存愧疚,跪在地上不敢吭声,手紧攥着裙摆,一下下扛住责打。
广济侯夫坐在一旁,心下虽心疼女儿,却也觉得这顿打挨得不冤,自始没说一句话。
广济侯一句句斥着她,直至两名小厮疾步赶来,低眉顺眼地躬身:“老侯夫来了。”
广济侯浅怔,往门外看去,匆忙福身:“父亲。”
侯夫亦起身见礼,礼罢,老侯夫拄着拐杖缓步入了正厅。
老侯夫是位严厉的父亲,广济侯府家风严谨多与他有关。
眼下见他神情不善,广济侯连大气都不敢出,席玥更不敢抬头,低头安安静静跪着。
须臾,老侯夫一喟:“罢了。”
他缓缓摇头,“事已至此,你就是打死她也没用。
况且陛下已赐下官职,若打得她不能如实去当差,麻烦只会更大。”
广济侯沉息:“父亲说的是。”
老侯夫遂看向席玥:“你随我来吧,备一备入宫要用的东西。”
席玥一愣,自知这话大有救场的意味,赶忙爬起身,跟着祖父离开正厅。
走出很远,老侯夫都没说话。
席玥愈发心虚,打量他几度,小声道:“祖父……我知道您心疼哥哥,我错了。”
“不必再说这些了。”
老侯夫喟叹,“眼下既做了官,心里要明白是非。
后宫之中纵有许多无奈,你哥哥杀了元君又谋害皇嗣也是无可赦的大罪。
人前人后,你都要明白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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