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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企弓有气无力地斥责道:“好你个童太师,我等诚心诚意邀你前来,共议两国大事,没想到,没想到你不仅反客为主,而今竟尔用这种下三滥的江湖手段谋害我等。
士可杀不可辱,是英雄就给我个痛快地,否则,我左企弓就算死后做了厉鬼,也绝不会饶恕于你!”
童贯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并无做伪之象,心下惊惧之余,不禁大起疑问,对左企弓说道:“左丞相,事情未弄清楚之前,请不要血口喷人,你不看老夫和随我同来之人,也已经为这烟瘴之毒所害么?”
童贯的语气和左企弓一样,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就像是被强烈的困倦袭来,即将入睡的之人口中所发出的噫语。
张梦阳看到暖儿也瘫倒在了地上,就把那伏在他身上的侍卫搀到了墙角处,把他放倒,靠墙坐着。
再把暖儿搀扶过来,和那侍卫隔开一小段距离,也让她坐靠在了墙角之下。
刚才那股奇异、淡雅的香气,已经在诸人的嗅觉里逐渐地消失了,但四肢的疲软和胸腹间的烦恶之感,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这时候,就听见客舍的外边传来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最少也不下五六十号人。
这些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起来,他们,显然是正朝着这间客舍疾速地赶来。
正在赶来的这些人是谁,他们是敌是友?宋辽双方的每一个人,此时的心中都存了这么一个疑问。
随着那杂乱的脚步声的临近,每一个人也都紧张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一帮服色各异的人闯进了这间客舍。
这些人一进了屋,便即朝那倒了一地的中毒者左右观瞧,待确认了所有客舍中人已全部中毒倒地之后,这些人的一张张略带紧张之色的脸上,方才现出了轻松的意味来。
张梦阳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四肢胸腹一如往常。
他见闯进屋里的这些人来者不善,因之也不敢鹤立鸡群地站在那里,而是也假装做浑身软绵绵的样子,在暖儿与那侍卫的中间倒了下来。
来的这些人的衣着,有的似农夫有的似小贩,有的如乡绅有的如渔樵,短褐丝绸不一而足,就好像是从城乡间的集市上临时拉来的一批人一样。
手中各自拿着刀枪剑戟斧钺刀叉,显是来者不善。
其中一个樵夫打扮的青年人手提一柄朴刀越众前来,向客舍里大辽一侧的文武官员以及侍卫人等抱拳作揖,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在下乃是江南圣公方腊麾下太子方天和是也,因了家仇国恨自天涯海角寻到此方,全是为了诛杀童贯这老匹夫而来。
与旁人无涉。
只因这老匹夫仇家甚多,平日出警入跸,扈从甚众,在下欲寻这老匹夫的晦气,奈何无从下手。
此番他踏出国门,来到了大辽的国土上,虽然仍是龙虎云从,但到底给我们逮到了机会。
列位大人列位英雄们放心,我们所释放的七毒软骨香,只会让大家一时三刻身感疲软乏力而已,于大家性命决然无碍,诸位大人英雄们且请宽心,顶多两个时辰,药效一过,每人饮下一瓢冷水,即可行动如常。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丝毫欺瞒。
所欲剥皮抽筋以泄愤者,惟童贯一人而已,绝不愿多结仇怨自损寿数。”
说罢,方天和向左右两名大汉一挥手,命令道:“吴邦,苟顺,还不将这老匹夫从座位上给我拉了下来。”
这一下,宋辽双方尽被出现在眼前的此一变故惊的呆了。
大宋的文武官员知道大事不好,眼见主帅将要有性命之忧,奈何手脚疲软不听使唤,有心上前救护却是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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