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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姓宋,他有无数个假身份来着。
此外,他还发现她和衙里的仇县丞存在首尾。
很快,他发现了她更大的秘密。
那是个普通的春日早晨,她一身利落男装独自出门去了,姓解的衙役想跟她同去,被她厉声呵斥,委屈巴巴走开。
他立刻意识到她这次出行不简单,贿赂马厩的马夫借来一匹马,尾随其后。
陆槐尾随她出了春明门,来到东郊一处人迹罕至的清雅小院前。
阿云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小院的主人是个青衣儒士,头戴幞头,相貌堂堂,有清逸之风。
手捧古卷,当窗吟哦诗赋,看到阿云这个不速之客,脸上浮现讶异之色,迎出来询问。
阿云不知与他说了什么,儒士引她入内。
两人相对而坐,窗外杏花烟润,缤纷如霞。
陆槐伏在栅栏下,怕人察觉,只远远观形。
两人对谈,阿云神色如常,儒士却渐渐变了色,目露骇异,阿云又言数语,儒士面露悲痛,竟潸然泪下。
陆槐急于想知道阿云说了什么,冒险往前移动数步。
阿云忽的转头望向往窗外,陆槐急忙止步,低伏身子。
好在阿云压根没有留意他。
“春到人间,草木先觉,先生看这一树杏花开的多好啊,春花化泥尚且不忍,难道先生就忍心看到他们化作腐水,遍地横流吗?”
陆槐不解其意。
儒士哽咽,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陆槐一句没听清。
然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阿云原本是跪坐之姿,忽然直起身子膝行到儒士面前,揽着他肩膀说:“没关系的,不会太久,我向你保证。”
儒士小兔一般偎在阿云身前,忽然大叫,“不,不!”
推开阿云,跌跌撞撞朝着门口跑。
阿云轻蔑冷哼,“愚蠢又畏死的人类。”
一边解腰间蹀躞带,一边走向儒士。
儒士太过慌张,出门时被门槛绊倒,半天兀自挣扎不起。
阿云赶上他,脚踏其背,蹀躞带绕其颈。
“不要,不要……”
儒士眼角渗泪。
双腿有力的踢蹬,充满了不甘与对生的渴望。
双手抓挠草地,往前爬……往前爬……几乎爬到杏树下。
然死已成定局,无法凭借他的意愿更改,约莫一刻钟后,儒士动也不动了。
阿云杀完人,取回蹀躞带,重新系回腰间。
目光四下逡巡,见案上有颜料,取来撕开儒士衣衫在其背上描描画画。
杏花时时飘落,她于花雨间给尸体作画,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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