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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鸢眼睑一垂,自知是什么缘故,却不能说。
心慌意乱间,随手拾起一副耳钉戴上:“许是这衣裳衬的罢。”
“大少奶奶皮肤白,自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沉鸢默了默,又状若无意地问道:“对了,方才我好像听见什么动静,却不太真切。
你可曾留心?”
“有么?”
蒲儿歪了歪头,“我倒不曾听得。
也许是姨少奶奶的猫儿罢?那猫好淘气,碰这儿挠那儿的,总不得安生。”
沉鸢轻轻松了口气,弯唇笑笑,不再提了。
回神望向镜里,才发觉她无意间戴了那晚杜呈璋送她的那副白珍珠,柔柔软软的光泽,如两轮圆月衬在耳上,她愣了一愣,抬手欲摘,蒲儿忙劝道:“这珠子可真漂亮,大少爷送您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大少奶奶,便戴这副罢。”
沉鸢下楼用饭,杜呈璋已叫司机在院外候着。
吃过早饭,两人携礼去徐府贺寿,徐家老爷子花甲,前来庆贺的各路达官显贵数不胜数,杜呈璋与沉鸢在小辈之列,代父亲杜昌升奉礼敬言过后,便由徐家二少爷徐西复引去小厅相聚。
那日戏厢里的一些人又重新凑在一起,杜呈璋笑着上前招呼,沉鸢也已认得了,同孙明财、刘敬笃一一问候。
同来的还有刘敬笃的女伴,闻言是韩家三小姐韩梦秋,男人们要谈天饮酒,沉鸢便与韩梦秋坐在一处,韩梦秋唤徐府的人来为沉鸢上茶,清清雅雅的淡香气,那是南地的栀子花。
沉鸢自不善同人交道,堪堪寒暄两句,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那韩梦秋却是京城有名的交际花,性子热络,喜言爱闹的,见沉鸢静得像个闷葫芦,也心觉没趣,过不多时,便找个借口跑到邻桌打牌去了。
韩梦秋一走,沉鸢心里也轻快多了。
坐在那儿低眉呷一口花茶,栀子气盈满了唇齿,不知怎么,她忽然记起叶慈眠,抬头环顾一番,果然没看见他的人影。
不知是诊所里太繁忙,还是他性子清冷不爱热闹,好像回回杜呈璋他们聚会,十次中倒有八九次都不来的。
沉鸢四下张望着,没留心面前何时立了一人,她回神仰头,是没见过的生面孔,高挑利落,谦谦晏晏地垂眸颔首:“大少奶奶,怎么自己坐在这儿呢?”
这人竟认得她,沉鸢一愣,赶紧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许是脸上的困惑太过明显,那年轻男人笑了,右掌伸出,要同她相握:“初次见面,鄙人徐东廉。”
徐家大少爷徐东廉,沉鸢虽不识得,这京城最大的药商却是如雷贯耳的。
她连忙同他握手,忽然小厅钢琴声起,她闻声偏侧视线,望见他身后轻柔舞动的一双双人影,徐东廉察觉到,也随之侧了侧眸,沉鸢欲缩回手时,他手掌翻转向上,将她的手背持在掌心里。
“呈璋和西复到阁楼赏玉去了,大少奶奶若想跳舞,在下可代为奉陪。”
眼前人上身微倾握着她的手,沉鸢讶了一讶,意识到那是邀请跳舞的姿势。
她忙推辞说自己只是好奇,并不会跳,徐东廉微笑道:“这是慢华尔兹,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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