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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正常人第一次乘坐“方形罐头”
车厢,谈不上有什么乘坐体验,但在场的车厢中的七十人排除一些新兵,都是战斗经验超过2年的老兵,他们对交通工具的要求低到只要不用两条腿急行军,就能接受任何载具。
车厢里没有椅子对他们算不上困扰,钢盔就是替代品。
列车平缓而从容的运行着,因为拖运了大量士兵和他们的装备,平时能疾驰到80kh以上的列车速度不得不降了一半。
看着有不少倒钩毛刺的木板车厢壁,莱因哈德只是轻轻摸了一下就知道这节车厢原来的主人是谁。
为了不刮坏衣服,莱因哈德垫了一层防水布,接着靠在那上面。
在车厢远比外面更闷热,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汗臭味。
白天铁路官员不会特地要求运兵车厢的门关着,到了晚上士兵们则会偷偷开一条缝保持通风——反正铁路官员的老爷们不会提灯检查。
手下士兵们大多脱下外衣,露出被染得发黄的白色汗衫,有人还干脆展示自己健硕的上身。
在战时,列车里都是不允许点灯照明的,士兵们借着还没完全消散的阳光四四盘膝而坐,围在一起打桥牌,他们脚边往往还堆着一些有点价值的小物件——虽说军令上严格禁止这些,但莱因哈德决定对那些东西选择性忽视,只要士兵们别拿太招摇的东西就可以。
光线彻底消失后,车厢里的人娱乐方式就是聊天了,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不会很容易打扰到其他战友睡觉。
莱因哈德倒是觉得某些人打鼾声比聊天声大的多。
慢速行驶的火车很平稳,无处看到封闭车厢外的风景,莱因哈德很快就在车轮与两段铁轨间小缝隙的规律咔哒声作伴下,睡着了。
6
战斗经验丰富且悍不畏死的德军士兵正沉醉于短暂的闲暇:此时此刻身处驶向与前线方向相反,远离战火的列车上,从表面上看,这似乎很矛盾,人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士兵们不应该沉醉安宁。
莱因哈德知道,这是精神上的疲惫,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有点沉醉其中了。
他的日记这样记载:“8月11日,我在火车上度过了一个美妙的白天,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再长点。”
很难得的睡到自然醒,睁眼时他才发现火车停下了,他不由得想到昨天下午也是醒来后发现汽车停下,不知道这次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顺着敞开的车厢活板门,莱因哈德看见列车横跨在一座贯穿河水的桥上,因为这段铁路有一点弯曲,从这儿刚好能看见车头。
一根长长的粗线从车头发出,越过桥一侧的护栏,其余部分被凹下的地形遮住。
他好奇的下车走过去,这才发现有四个穿白色背心的人正在用力踩一个像是脚踏式发电机的东西,后半截像是自行车——事实上那确实是自行车改造的东西,当他看见黑色的细线穿过那个“脚踏式发电机”
,其末端没入河流,莱因哈德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我们的水烧完了?”
他问,莱因哈德有点分不清楚那四个穿白背心的人谁是火车工人,谁是士兵。
“是的先生,拉了超出预期的货物……锅炉水消耗有些大。”
为首一个戴形似高筒邮差帽的人向他回答,“你看,我们运输量明显超载……锅炉水消耗超出预期,我真担心再多抽几次,这个老家伙就得报废了。”
说着,“邮差帽”
猛踩一周踏板,另一头黑色管子轻轻颤动,清澈的河水与泥沙一起倒吸进管道。
“gut你们需要多长时间?”
“邮差帽”
看了一眼脚踏机上的一个小圆圈:“五分钟内就好,先生。”
莱因哈德转过头,不忘留下一句:“那需要抓紧时间了,我可不敢想象5分钟后被另一辆列车撞到。”
“您就放心吧!”
……
回到之前的车厢,莱因哈德看见他的手下仍东倒西歪的睡着。
车厢内空间对七十余人(还有他们全部的武器)而言没有宽敞到让他们全部平躺在地上。
借助早上的阳光,他才看明白这些士兵是怎样的睡姿:有的靠墙而眠,有的蜷缩一团,尽量留出空间,有2个靠墙睡觉的士兵头甚至挨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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