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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气得浑身血都彻底凉了,几乎怀疑是二哥撒谎骗他,手抖着,下意识先给了二哥一巴掌!
夏定琨被弟弟打了也没觉得委屈,他甚至也给自己了两耳光,说:“等熬过这回,你要怎么打都使得!
且先救救你哥哥吧!
姓纪的就在楼下。”
“谁?”
夏稚心中一顿。
“纪福,你认得?”
夏稚这辈子,碰见的姓纪的人屈指可数,好似天津就没有姓纪的这号人物,因此听见‘纪’字,便想到他上一个朋友纪世宗去。
纪福是何人他不知道,或许是他多想了。
但小心总是好的,夏稚再不情愿,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冒险,他立即掀开床单,赤脚下床去拿起小茶几上精致雕花的电话就拨通了一个熟稔于心的号码。
电话不稍片刻被转接到了法租界的小陆公馆,这是陆开疆在外面的房子,他自十七岁后就单独出来开府了。
“喂,小乖?醒的这么早?早饭用了没?没用一会儿我开车接你,一块儿去桥头吃面怎么样?”
电话那边,陆开疆的声音显得很不真实,但明显是也早就清醒了。
小夏垂眸,手指搅着电话线,没有明说自己这边的事儿,他不太想给陆哥添麻烦,但若能狐假虎威,那又为何不可?
“不是说要领我看病?我在家等你吧。”
小夏轻轻说。
“好,等着。”
电话挂了,夏稚就见夏定琨颇疑惑的看着自己,还问:“陆开疆来了难道就万事大吉了?这马场好似没有陆家的份,也不能帮咱们停了债务,不若直接拿本票去抵押,一了百了不好吗?”
夏稚白了二哥一眼,心想若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现如今有三种情况,如果楼下的纪福,听了自己说一会儿要跟陆哥出去的事情,态度有所转变,那便是忌惮陆家,愿意给机会筹钱,那一切好办,他能和平把事情给解决。
如果纪福知道自己有事儿,还是陆哥来接自己,也不退缩,执意要立刻拿到钱,说明这事儿有点儿蹊跷,整个天津卫,就没有不给陆开疆面子的,那这事儿更不能让陆哥知道,免得惹更多麻烦,他把自己的本票立即给二哥,让二哥结账就是。
最后一种情况,或许是夏稚自作多情,他总觉得来要账的纪福和纪世宗有些联系,如果真是,那就不是自己找麻烦,是纪世宗在找麻烦,那便不得不让陆哥处理了,他是无能为力的。
这一情况,陆哥必须到场。
夏稚深吸了口气,目光失望地看着还忐忑不已的二哥,不明白怎么从前热爱学习、成天在名利场上结交达官贵人,横看竖看都很上进的二哥,怎么走了这条路。
二哥仿佛是不会经营,只是样子唬人,但也不至于去赌啊。
“走吧,下楼会会那位纪福。”
夏稚定了定神,换上体面的外服,着修身的西装下楼去。
夏定琨跟在后面眸色已然没有刚开始的焦急,反而平静不少。
他在想,都说他像父亲,可小弟这会儿倒比自己像父亲一些,难怪父亲简直是把小弟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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