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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马车车轮声由远及近后,竟然停在了院门外,紧接着,有人咋咋呼呼地喊,“小暮!”
大步走进院中。
居然是谢栩那个纨绔子,时暮仄仄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皇叔带我来的。”
时暮这才注意到,不管是骂还是想,总而言之,在自己脑海中奔驰了一整夜的人正站在院门边旁观。
他一身深蓝锦袍,手握玉骨折扇,微敛着视线。
沉如止水的凤眸看不出明显情绪,却又好似能读到其中几分忖度,几分静候。
从张府回来那天,他马车送了自己,所以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哦。”
时暮压着心底因为潮热期见到这个人的不自在,弯腰打水。
小哥儿应该是刚起床,只穿了白色亵衣,如缎长发披散在肩,愈显身量纤细。
谢栩多看了几眼才问:“小暮,你今天不去看诊么?”
“今天休息。”
谢栩大喜,“那正好,近日秋高气爽的,我今天特意来带你去菊园玩。”
时暮声音有气无力的,但拒绝得很干脆,“不去。”
谢栩没想到这小哥儿居然这样拒绝自己,这样拒绝一个在沂都呼风唤雨的王爷!
笑意顿时凝结在了脸上,“为什么?”
时暮用毛巾擦干脸,无奈蹙眉,“王爷,你看不出我在发烧么?”
听他这么说,谢意也稍稍侧头,视线越过谢栩。
这才注意到时暮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色,眼尾亦有几许湿意。
对方也恰好移来目光。
这一瞬,谢意莫名觉得,这双清润的眼似看进了自己心底,拨动记忆中一息悠扬风铃。
刚想分辨,那吉光片羽已从脑海中倏忽散去,让人抓不住一丝一缕。
谢栩关心地问:“怎么办,要不要去看大夫?”
时暮提醒,“我自己就是大夫啊。”
谢栩挠了挠头,“也是。”
谢意终于走过来,皱眉询问:“发热?风寒了么?”
时暮摇头,“没有。”
下一瞬,他突然抬手,用指背来贴自己额头。
手指上带着的凉意清晰传递,激得时暮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谢意看他额头确实微微发烫,皱眉和谢栩说:“让他好好休息吧。”
转身想走,突然被揪住衣袖。
小哥儿眉心微蹙,声音一下低软了下来,“你还是把我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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