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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秉川眼里的淡然变得锐利,他伸手拖拽白依山的轮椅,就要把白依山带走。
“停下。”
白依山眉眼舒展,一颦一蹙怪惹眼的,慢条斯从轮椅上起身,视线聚焦,重新落在余温言身上,不知何时,手里多出了一把剑。
这天还是到了。
原来白依山便是梦里指挥谢秉川挥剑的人。
胸闷来得突然,心底骤然天雷滚滚,余温言目不转睛盯着那把剑,抿直嘴唇,顿起一身薄汗。
一如梦境,白依山将掌心所握的剑递至谢秉川手中,笑得花枝招展。
余温言之前从没见白依山这么笑过。
他说:“该你审判了,杀了他。”
剑锋裹了层月色,谢秉川惨白脸上撞进他眼底,余温言只闭上眼。
只要他死了,一切都能获得了结,倒不如是,他早该死了,在好几个月前,他就该死了。
若那时死透,雪松柏症不会扩散,陶晚再厌恶他,得知他死了也会消停,谢秉川无休止的梦会停歇,也不必继续受制于这场婚姻中。
江无漾结束监视任务,白依山更不会出现在此,余夏腺体也不会染毒,诅咒不攻自破,阖家团圆。
刺破皮肤的冷意久久未达,余温言轻缓睁眼,剑锋悬停在胸前,毫米之差,谢秉川抓握着手腕,剑颤得起劲,谢秉川咬破唇角,血顺着漫出蜿蜒小河,“哐当”
一声,他扔开剑,哑声道:“不准。”
又同梦境不一。
白依山沉下眼眸,将剑捡起重新塞至谢秉川手里,眼瞳再度变红:“动手。”
谢秉川不吭声,僵持着,带着威压的冷杉味信息素满屋子溢开,谢秉川愣是扛住了。
明明冷杉味很浓,高阶alpha的信息素很浓,白依山一个omega却泰然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怕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了,余温言恨不得将谢秉川的一切都彻底描摹进脑海里。
复制人身体遭破坏后,意识会去哪里,他还会钻到新身体里去吗,若仍有生还可能,他的死便是唯一的破局法了。
谢秉川还会再造一个复制人吗?应该不能了吧,堆上全部家产,谢秉川也没有财力再造一个他了。
一个复制人催生出这么多破烂事,就算江无漾愿意做,上面也不愿提供材料了吧。
可是,为什么谢秉川要造一个他呢,再造一个他,一切又会陷入死循环。
细想来,谢秉川对他的感情也没由来觉得奇怪,心甘情愿忍受八年煎熬的梦境,却也没生出丢下他远走天边、放任他自生自灭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何而来。
缺失芯片的缺口越来越大,空荡荡的黑洞充斥整座心脏,脑海里似乎又跟维系许久的红丝断了。
对了,哪来的感情。
余温言微微抬眼,轻声呢喃道:“我为什么会,需要你的爱呢?”
为什么总是难过谢秉川冷落他,为什么总是讨厌谢秉川身上的味道,为什么总是执着谢秉川的终身标记。
他需要什么。
他明明什么都不需要。
谢秉川惨白的脸更找不出一丝血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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