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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理什么宵禁不宵禁!”
陈张氏急道,“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要紧的事孩子啊!
这俩孩子在外头不定得怕成什么样呢!
去找去啊!
我去找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因急火攻心,险些栽倒在地,亏得芸香一直从旁搀扶着她,见她身子一歪,连忙将她抱住,将她扶到炕上。
陈伯道:“你这样怎么找,赶紧躺下歇着是正经。”
陈张氏泣道:“我哪儿歇得下……”
陈伯道:“睡不着也躺着,你不歇着,芸香也歇不得,你们俩把身子熬垮了,怎么寻孩子回来。”
陈张氏身子已然垮了,四肢无力,只歪靠在炕上呜呜地哭。
芸香忙过去安慰:“娘,我爹说得是,您先歇吧,养足了精神才能找孩子不是吗。”
陈伯对芸香道:“不止你娘,你也是,你也回去歇着,别瞎想,养足了精神,你娘这儿有我呢。”
芸香回说:,“要不让我娘今儿晚上去我那屋,我照看着,您在外跑了一日了。”
陈伯道:“不用,要让你们娘儿俩在一处,谁也不得歇着,我陪着就行。”
芸香未再坚持,只嘱说娘若半夜不舒服一定叫她。
独自回到后院,芸香悄声推开后院的小门,外面黑漆漆的,平日里熟悉的小巷子,这会儿却变得莫名的阴森恐怖,好像在那些看不见的黑暗角落里藏着无处可怖的妖魔。
她才迈出一只脚去,便忽地被叫住。
转头,是陈伯不放心跟了过来,“就知道你躺不下,你回去吧,看着你娘,我出去再找找……你一个女人家大夜里的不安全。”
“我跟您一起去。”
“把你娘一个人留家里我不放心,我也不一个人瞎找,你看都这时候了,找不了多会儿就天亮了,我再去几个城门那儿问问。”
芸香只得应了,站在门口儿,瞅着陈伯脚步匆匆地消失在漆黑的巷子,听见前院干娘开门走动的声音,才忙强打起精神转身回去。
日出又日落。
容嘉言和冬儿始终没有消息,芸香和陈氏夫妇整整两日没合眼。
陈氏夫妇虽然上了年岁,但身子还算硬朗健硕,不过两日,两人便一下子老了许多似的。
由是陈张氏,不单病倒了,原本花白的头发,不过一日的功夫,竟是全白了。
孩子不见了的次日一早,高氏姐妹便来了陈家,在陈家待了整整一日。
一来是关心劝慰,二来芸香和陈柏出去寻人,两人能帮忙在家照顾因此事而病倒的陈张氏,帮着做做饭,劝着吃些东西。
出乎姐妹二人的预料,陈家三人虽然两天一宿没合眼,但除了陈张氏一夜白头,眼睛红肿得核桃一般,陈伯和芸香的精神倒还好,尤其是芸香,按说两个孩子丢了,最难受得要死要活的该是亲娘,芸香却未见流泪,反而一直与她们一起劝慰陈张氏。
不过,都是做娘的人,彼此都能体会共情。
姊妹俩都看得出,芸香也不过是在硬撑。
陈张氏一夜白头,芸香又何尝不是,年纪轻轻的,头顶和鬓角竟然也在一夕之间冒出些银丝来。
傍晚,陈伯在外寻人未归,高氏姐妹陪在陈张氏身边,连哄带劝地陪着她吃了些东西。
饭后高小妹在屋中守着陈张氏,高大姐和芸香端了碗碟去灶房收拾。
芸香与高家大姐说她们姐妹来了一日了,还是早点儿回去,程捕头这两日一直在外头帮着他们找孩子,他们姐妹俩又来了这一整日,家中孩子不能没人照看。
高大姐道:“不妨事,我家那小子愿意在他姨夫家,有他姨夫看着还能念念书。”
芸香道:“那您也早些回去吧,一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
高大姐看着芸香忙碌碌地洗涮着碗碟,心疼地道:“现在婶子不在边儿上,你想哭就哭出来,别在心里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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