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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了。
下了马车,又是在丫鬟的搀扶下,不知穿过几道回廊,绕了几个弯儿,抵达了她的婚房。
她蹑手蹑脚地进去,透过眼前红纱,朦朦胧胧地仿佛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
那应当就是新郎官了。
桃杳走过去,本应让新郎揭开她的红盖头的,可是鬼使神差的,她自作主张地自己将红盖头揭了。
入目的景象让桃杳吃惊——床上并没有谁,只是有一个巨大的红布包裹斜斜地靠在床边。
桃杳走近,愕然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寻常的红布,这分明是春风楼的地毯!
桃杳心跳加速,心底某个不祥的预感叫嚣得愈来愈烈。
她抬起手,揭开那紧紧缠裹着的地毯一角,周砚双眼紧闭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里。
桃杳骇然,连连惊叫着后退,一下便昏倒在地上,满头珠翠金银散落一地。
再次醒转时,桃杳发觉自己躺在一片茫茫雪地里。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飘雪吹风的簌簌之音。
桃杳从雪地里爬起来,下意识去喊怀菱。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嫁装,在白得彻底的茫茫四野之间,红得刺目。
桃杳跌跌撞撞地在四下里找了许久,却是一个人也没看见。
大雪无声无息地吞没一切,她甚至分辨不清四周屋宇的模样。
雪下得太大,积雪也太深了,似乎整个天地只余下雪,还有她。
冷、彻骨的冷,没有人可以帮她——桃杳几乎要崩溃。
就在她濒临绝望之际,远处忽然传来笛声。
那笛声清越悠扬,出尘绝世,吸引着桃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去。
桃杳能感觉到,不光是她在努力朝那笛声靠近,吹笛的人也在渐渐向她走来。
近了、近了。
桃杳屏住呼吸,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战栗——她与那吹笛之人,正逐渐走入纷飞大雪中,他们将要在深雪暴风的中心会面。
她盼着,望着,看见前面那一抹与她同样鲜红的身影在朝她走来。
是谁?她的心跳如鼓,心里似乎有了答案,但又不敢肯定,只祈求风雪能稍微停下,让她看清对面那人的脸庞。
那笛音转了个调子,幽怨哀婉,听来熟悉无比,桃杳心下一惊,这好像是《赤水诀》。
前面那人拨开风雪,站定在她的面前。
他笑得轻狂而张扬,眉尾的一点朱砂痣红得像血。
他笑着走近她,神清骨秀,色如美玉,满头青丝束也不束,任其在狂风中肆意飞扬。
他也穿了一身红色,与她相配。
“杳杳,不好好在宫里等我,出来淋雪作什么?”
他亦有无限柔情,谈吐笑貌如春风过境,似乎能将这漫天彻地的冰雪都消融了。
:()王爷!
权谋非戏,摆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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