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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瑛翻身压了林清,借烛光看他,“这天底下谁都比不了晚儿,哥哥口拙,晚儿赏哥哥巴掌吃。”
说罢,就拿了林清手,望自己脸上拍。
林清急忙缩回手,惊道:“你这是做什么?戏言你一句,就当真了?我几斤几两,我自己还不清楚?”
“不,你不清楚。”
隋瑛捧了他脸,动容道:“你真的不清楚。”
他想说,就是天上月,也比不了眼前人。
可是,再多的话,在一道吻里都是多余的了。
——
城西的一处偏僻宅院里,挂起白绫,传出连绵哭声。
隋瑛和林清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望向宅门上的牌匾——“岑府”
。
两人相视一眼,韩王两名长随就上前去叩门,听闻是隋林二人的到来,府门大开,方进了大门,就见岑长青披麻戴孝,跪在院中,朝两人磕头。
“隋大人,林大人,都是下官的过错!
都是下官的过错啊!
下官愿意以死谢罪,只是下官从未想过要玷污陆师的名声!”
这岑长青三十出头,两人对其多多少少都是熟悉的,这人秉性纯善,只是为官智慧尚有欠缺,此前陆渊丧礼,为了避免惹出争端,叫陆师母不愉快,就挡了这人在外。
听闻在陆府外的石阶上,岑长青跪了一天一夜。
没想到,这岑府,足足哀悼了近一月。
“岑长青,陆师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如此恶行?叫陆师死不瞑目?”
林清这话说得狠厉,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口气需得替老师出了。
岑长青顿时脸色煞白,连连磕头,“林大人,下官绝无此意!
陆师是下官的恩人,臣感恩不尽,哪成想……”
登时,这岑长青嘴唇颤抖,脸色发青,定定地望着二人,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来。
“下官百口莫辩,愿以死明志……”
说罢,他便用刀尖直刺自己咽喉,林清大惊,而隋瑛则大步跨前,抓了起手腕,轻轻一瞥,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你这是要陷林大人于不义了。”
隋瑛冷道。
岑长青哑然,呆望隋瑛,落泪两行。
隋瑛抓着起手腕将其扯了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君跪父跪师,你朝我和林大人下跪,莫不是贬损了自己,也折煞了我们。”
“隋大人……我……”
隋瑛松开他的手,站到了林清身边,道:“算起来林侍郎才是陆师的关门弟子,我这个出了师的,也听林大人的意见。
岑长青,林大人此际来见你,绝非是要看你这副模样。”
林清冷笑一声,“一个四品官员,说死就死,连自己性命都不知晓爱惜的,何谈德行一说,何敢称陆师为老师。”
“下官知错……”
岑长青按丧垂首,见他那副衰败模样,林清也不由得心软。
“说罢,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会去送陆师那些黄金?”
岑长青苦笑摇头,“下官何曾知晓那盒子里有黄金?前些日子,进京前,在路途上留宿于一道观,听人说,这道观里有道人善炼丹药,下官心忧陆师身体多时,便去求了那道人。
那道人说我赤心感人,便拿出一方紫檀木盒,说仙丹就在其中,但切勿擅自打开,怕日月精华泄漏……”
“于是你也没打开盒子,没看那药,就送了陆师?”
林清不禁哂笑,“你也是两榜进士,书读圣贤,为何如此轻信黄老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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