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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自己面前并不隐藏,这其中有信任的成分。
这是这信任叫他心痛。
他向二位施礼,索性转身离开。
转角处他迅速贴墙,摸着自己心口,萧慎大口喘气,眼角已是通红,但他望向朔西低垂的天,强迫自己收住眼泪。
内心反复咀嚼一些话语,他想,只消走到这条路的终点,咬牙走到终点。
浮云游弋,墨蓝苍穹中,满月越过梢头,给层云也淬上了银边。
北斗阑干南斗斜,霜落千万人家。
厢房内,烛光摇,帐中暖,人语俏。
耳鬓厮磨中,搂了那腰……
月落帐内,光影攒动,吾之心腹,皆生出汝之形状。
将将一俯首,林清便看见自己落在隋瑛那双深渊的眸里,他坠得那么深,连魂魄都一同坠入。
“哥哥。”
他软软地喊道,“莫要思念我。”
一边说,他捎了床头的酒,对着嘴一饮而尽。
双颊攀上酒意的绯红,他扬起头,内衫半挂于臂弯,齐腰长发轻轻扫动着。
“当真是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哥哥,切莫思念晚儿啊……”
一边吟诗,一边喝酒,有什么自下而上长到了心尖上来,林清想,爱情中的这等妙事,当真叫人恋恋不忘。
说他浪荡也好,不知羞耻也罢,他恨不得永无止境。
“怎叫哥哥不思念?”
隋瑛坐起身来,林清便将酒壶那精致的壶嘴送近隋瑛的唇,又缓缓拉开,瞧那酒液在月色下化为一道细细弯弯的银色水柱,在隋瑛口腔汇聚成团,化为一汪湖泊。
林清笑着,眼底泛着妖冶的光。
他像一只妖精。
隋瑛咽了酒,淌出些缕酒液在嘴角,林清凑上前去,若那妲己狐狸给他舔了个干净。
“好晚儿。”
隋瑛摘下他手中的酒瓶,“好晚儿,你醉了。”
“醉了好,醉了晚儿便是日日夜夜同哥哥在一起了。”
他从隋瑛身上下来,软软地躺在了床上,笑着阖上了眼睛。
隋瑛撑头,躺在他身边看他,他是那样随性自然,白衫轻薄,似于这月光融为一体。
便是此种时刻,也隽秀清冷,不可亵玩。
可他分明已是自己身下人。
“晚儿,只消哥哥平定了朔西,无论如何,都会去往你身边。”
他拨开林清额间发丝,那笑靥如花,美得让人心惊,“且等哥哥,好吗?”
“不等你。”
林清睁开了眼,揪着隋瑛领口凑近,在唇上厮磨一阵,又心满意足地闭上眼,躺了回去,“才不等你。”
“晚儿若是不等哥哥,这世间万种风情,哥哥更与何人说?”
隋瑛细细吻着林清,叫他痒得很,笑着直推他。
“这路凶险万分,你当真要和我一同走吗?”
林清坐了起来,凝视隋瑛。
“我说了,晚儿向前一步,哥哥便跟着一步。”
林清咬了下唇,为此坚定心旌荡漾万分,又为那离别而暗含悲伤,不由得垂首,黯然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哥哥,晚儿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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