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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在野应了声,平时一点不在意这些,现在倒仔细伸手拍掉了肩膀上的沙,拍完后又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想刚刚说到哪儿了。
姜守言开口提醒:“你说Martim也会来。”
“哦对,”
程在野继续往身上套衣服,“本来下午也让Paulo叫了他,但他陪妈妈去医院体检了,就说晚上一起吃饭。”
程在野弯腰去拿放在姜守言脚边的小背包,拇指在包带上轻滑了一下,把背到左肩的包往上拉了点,又弯腰冲还坐着的姜守言伸出手:“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掌心干燥,纹路清晰,掌根和指腹有一层薄薄的茧。
姜守言把手指搭上去,点头说:“好。”
平时上班工作难得能聚这么全,吃完饭后一行人也没急着走,又找了家靠海的酒吧,喝酒聊天。
姜守言和他们都不怎么熟,就坐在沙发角落小口喝着杯子里的鸡尾酒。
姜守言面前是圆桌和另一排面对面放着的沙发,沙发后面是一整面落地窗,能看见海水和落日。
程在野打完电话进来,和几个服务员错身而过,脚步突然顿住了。
还没到蹦迪的时间,酒吧现在人少清静,唯一算得上热闹的地方就是他们那群朋友在的小角落。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聊到兴奋的地方还有人站起来晃动手臂舞动身体,又引来一阵拍手大笑。
程在野视线顿在姜守言身上。
他好像和这份热闹格格不入,只是垂眸小口小口喝着杯子里的酒,或者盯着窗外的落日发呆。
但偶尔有朋友把话题引到他身上,他又能很及时地接住,嘴角的弧度自然优雅,好像之前那点孤寂都是程在野被酒吧花花绿绿的射灯晃出来的错觉。
姜守言听人说话的时候会很耐心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程在野看着他偏头露出来的下颔和侧颈,想起下午在沙滩拉他起身,拽在手里轻飘飘的,像握了一阵风。
太瘦了,好像比昨天又瘦了一点。
玻璃窗外的金光散了一缕在姜守言柔软的黑发上,程在野有一种他的生命力在随着落日一点点流逝的心悸。
“Zephyr,”
桌边有人看到他了,挥手冲他喊道,“(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过来?)”
程在野晃了晃指间夹着的烟,示意他还想去抽根烟。
朋友朝旁边那些人努努嘴,意思是去什么其他地方啊,这边抽得正欢呢。
烟雾缭绕的小角落里,有人叼着烟给了他一拳。
他又笑嘻嘻地坐下了。
程在野跟着笑了一声,抬脚往沙发那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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