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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底狭小,就算是沈疏同再怎么避,也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手臂和肩膀。
他冷着脸,并未搭理她。
顾蓁见沈疏同没回答,便又道:“帮帮我吧沈少卿。
我现在要回酒楼,六姐姐在那儿呢。
你把我送过去,我接上六姐姐,然后我们便乖乖回宫,如何?”
沈疏同嗤笑一声,“公主便不怕臣把此事禀报陛下?”
顾蓁心想你不过便是嘴上逞能,除非你真能不在乎系统给的惩罚。
她笑了笑,手指把玩着帷帽,“沈少卿你人这么好,总不能为难我这么一届女流吧?”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凑近了些,不依不饶道:“沈少卿,你便帮帮我吧。”
沈疏同真是有些后悔方才让她上车了。
他就该装作没看见,让她自己潇洒快活去,现在让她上了马车,还要送她回酒楼。
他揉了揉眉心,“去哪儿?”
顾蓁探头,对着驾车的仆从报了酒楼的名字,尔后安安心心地坐在他身边,“我便知你是个好人。”
沈疏同也和顾泠一样,发现这小姑娘近来有一个特点,就是嘴甜。
但他偏生不吃这套,继续不理会她。
顾蓁同他靠得近,便能清楚地嗅到他身上的冷香,闻起来让人觉得沉静。
她不自觉再往他那边坐了坐,好再闻闻这香味。
沈疏同一向最克己复礼,同她乘一辆马车本就已经不妥,于是脊背笔直地靠着窗边坐,谁知小姑娘一个劲地往他身边靠,他忍无可忍,偏头看他,讥诮道:“公主是想让臣下车么?”
顾蓁愣了愣,看着他,鼓了鼓嘴,“对不住,可是沈少卿你身上太香了。”
她身子微微前倾和他说话,乖乖巧巧地把两手放在膝上,弯弯的眼眸垂着,给人一种人畜无害单纯可欺的错觉。
他也是头一次听一个人能把“你身上好香”
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反倒像是自己做错了似的。
更没见过如此不讲分寸、但又不会那么让人反感之人,毕竟按照还存在着的婚约,他应当是她六姐姐的驸马,她一个未出阁女子,能对着未来姐夫如此行事,也是闻所未闻。
他无言以对,本想着斥责她要懂得分寸,平日里的宫规都不知道抄到谁的脑子里去了,但最后也只能温和了口吻道:“等会便到了,公主坐好。”
顾蓁罕见地安静坐了片刻,马车停,她戴上帷帽便想要下车,结果刚起身便磕绊了一下,便听到身边人无可奈何的叹气声,“等会。”
然后她便站着没动,听到了动静,好像是沈疏同下车了。
随即她便被一只手扶住了手臂,“公主下吧。”
顾蓁借着他的力下了车,隔着帷帽道:“你回去吧。”
扶着她的那只手却并未放下,反而安静地隔着衣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臣何时说臣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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