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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以后,喻君酌已经稍稍冷静了一些。
但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一直在发抖,那是他上一世被杀时,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哪怕他再如何努力,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克服得了。
周远洄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不由想起了在王府花园时那一幕。
当时他一直怀疑喻君酌在王府里有个相熟的人,却一直没有头绪。
谭砚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自作聪明蒙了面巾,想试探一番,没想到把人吓得够呛。
那日喻君酌也是这般,面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周远洄走到桌边,又点了一盏烛台,令房中的光线更明亮了几分。
喻君酌坐在软榻上蜷缩着身体,下意识抬眼看向他,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冷吗?”
周远洄问。
“不冷。”
喻君酌摇了摇头。
周远洄走到软榻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无措的少年。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这位王妃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得很从容,很少有失态的时候。
相识以来,他只见过那么几次。
一次是回门那日,喻君酌跪在母亲的坟前痛哭;一次是兰苑的赏花会,被刘四几人羞辱后他胃疼得几乎站立不住;还有一次就是被谭砚邦吓着那次……
而今日对方的表现,和被谭砚邦吓到那次一模一样。
“那个人是谁?”
周远洄终于开口。
“我不认识他。”
喻君酌道。
“本王要听实话。”
“我真的不认识他。”
喻君酌仰头迎上男人视线,眸光中还有尚未褪尽的恐惧:“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是不是?”
周远洄坐到他近旁的椅子上,与他视线平齐:“你说实话,本王会信你。”
男人的视线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喻君酌几乎没有犹豫便道:“那个人曾经杀过……想杀我。”
他说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喉咙的位置,那里一如既往地光滑,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在哪儿?”
周远洄问。
“京城,就在出了宫不远的一条巷子里。”
周远洄拧眉,他没记错的话,喻君酌回到京城后很快就嫁入了淮王府,所以事情是在那几天之内发生的吗?但他没有纠缠细节,这会让对方觉得他在质疑。
“你和他有恩怨?”
“我不知道,我以前甚至没有见过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
“是,那次有两个人。”
周远洄其实很想问,如果有两个人,为什么喻君酌还能安然无恙坐在这里?但这个问题显然更像质疑,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消耗掉少年为数不多的信任。
“我真的没有撒谎,我还记得另外那个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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