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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系到这对家人,了解到女孩儿的病已经是晚期,治好的概率渺茫,生存时间也仅剩3到5年。
除了爷爷,似乎全家人都已经放弃小女孩儿的生命。
这让陆绍麟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妹妹,2003年的非典让陆绮梦留下无法抗拒的后遗症。
陆震宁那一辈本就残留着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他靠着改革的浪潮成立自己的事业,成为那个年代的富豪大亨,一生好面子的他岂能容忍圈内传言,陆家有个病殃殃的女儿。
后来不顾佟禾反对,把她送到另一个省份的农村,美其名曰调理身子,却未曾料到,陆绮梦的离世,更让他在圈内抬不起头。
这件事也成了横跨在他与亲生儿子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小女孩的事情一下子牵起陆绍麟许多不好的回忆,后来他一个人就把水滴筹未筹到的钱补全,还把老人和女孩一并接到北港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
听老人说,孙女住院期间,隔壁病床的小男孩儿天天有人给他送好吃的,甚至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买了一个大蛋糕。
女孩儿有幸尝到一块,那时她说,最渴望的就是拥有自己的生日蛋糕。
所以,陆绍麟开了一家甜品店,用妹妹之名冠以,起名绮梦坊。
因为要忙公司的事情,他没办法每天开店,便与老人商量哪天开,允许他到店里免费拿蛋糕,时而也会给隔壁床的小男孩儿带一份。
后来男孩儿先走一步,老人像往常一样来到店内,与陆绍麟聊天。
也是那天,陆绍麟终于把自己的目的摊在明面上说出来,给老人留了一段话——
“您女婿小时候和我要找的人是一个村子的,如果可以,麻烦您女婿替我完成信封上的填字。”
信上也只有短短两个字:时yu,哪个yu?
直至今日,小女孩也相继离世,信封才重新落到他手中。
明明轻飘飘的一张纸,却如泰山般沉甸甸的;明明落在他掌心,却压得他心喘不过气来。
陆绍麟浑身透着颓然气息,卷着信封走出店外,往前走了一段路,在时沂上次心情不好坐的树下坐着。
明明已经有九分的把握,他要找的人此刻就坐在他店里,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拆开信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是怕,怕黄心那时在医院是在骗他,也怕最后不确定的这一分,会让事情彻头彻尾的反转。
要真这样,他真的遭不住。
陆绍麟深深叹了口气,浑身透着无力与疲惫。
二月的夜风还有些凉,吹在他脸上,倒也清醒了几分。
他拆开信,看到里面确实多了几道不属于他字迹的笔记。
Yu的拼音被划了一条杠,下面附上一小段话:那个女生,不叫这个名字,叫时沂。
三水斤,我们村长的独生女。
她大学离开了白厦,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很抱歉帮不了你。
所有的一切都吻合重叠,他寻求了近十年的答案,早在浮出水面之前就已经来到他身边。
他们像宇宙中两颗原本在各自轨道上运行的流行,本应永无交集的两个人,却有冥冥之中的缘分线牵引着他们脱离既定轨道相遇,汇聚,相撞,迸发。
陆绍麟开始回忆和时沂因缘相遇的细节。
那晚他本想用钱息事宁人,可是时沂态度坚定地说,她不要钱,问他会不会下厨。
他以为她只是随口问问,便随口答会一点,能炒熟的水平。
谁知时沂面露嫌弃之色,高傲地朝他昂头,说:“我这件衣服很贵的,听调控监控的人说,你是绮梦坊的员工,正好我还要在这边至少待上一周,能不能请我尝尝你们店里的蛋糕?”
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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