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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尧温和笑道。
他语间并未有嘲弄之意,谢惊枝却没忍住扯出一丝讥笑:“如此拙劣的手段,是我班门弄斧了。”
“既然确定了陈司业是为人所害,你应当高兴才是,毕竟这凶手的名头,落不到你头上了。”
无言半晌,谢惊枝轻叹口气。
“因为真相并不重要。”
追根究底,于所有人来说,死的只是一届无足轻重的国子司业而已。
眸色微动,谢尧轻慢地笑了一声,抬手关上了陈儒言的冠盖。
“真相于旁人重不重要我不清楚,只是于沉姑娘和我而言,大抵还是重要的。”
谢惊枝一愣,抬眸对上谢尧含着三分笑意的眉眼。
下一刻,谢尧一脸真诚,连带着温和的语调也染上几分真心:“毕竟,我好歹担了个案督办的虚衔,若是找不出真凶,日后出门,宫内的玉佩怕是要不够当了。”
“……”
-
直到前往青鹤楼的路上,谢惊枝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确定陈儒言并非自缢后,谢尧所言是凶手的名头落不到她头上了。
也就是说,谢尧从头至尾没有认为过自己是凶手。
但那日她恰好出现在青鹤楼的案发现场,大理寺捉拿自己,也是因为无论如何看来,她都是嫌疑最大的那个。
“殿下为何认为我并非真凶?”
谢尧笑得一脸无害:“我何时说过未曾怀疑过你是凶手?”
“……那殿下何故说凶手的名头落不到我头上了?”
车辇内燃着香炉,谢尧漫不经心以香箸拨弄,丝缕般的轻烟便自孔隙中悠悠上浮。
如雾般的白烟将他的神色衬得晦暗不明。
“沉姑娘那日缘何会出现在陈司业的房间中?”
“那日我受人相邀,本是商谈那人申诉之事,未曾想走错了房间。”
谢惊枝一脸坦然。
淡淡点了点头,谢尧没有过多的表情,让人窥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少顷,谢尧抬头看向谢惊枝,眼眸弯成一道好看的月牙:“我怀疑沉姑娘,沉姑娘自然也可以怀疑我。”
……
我是怀疑你。
但我没那个胆子朝你开口。
静看着谢惊枝面色几经变幻,谢尧笑意渐深:“沉姑娘若是想要审问我,我自当知无不言。”
这等冠冕堂皇的话谢惊枝自然没打算信,觉得谢尧的神色愈发危险,她果断开口:“殿下一看便是尊师重道之人,就算有人想要污蔑殿下,我自然也是相信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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