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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熟练地和他们把一个话头从一头抛到另一头,像推台球那样,然后推上好几个小时。
与此同时,池兰倚会像个无聊的游魂一样,在二楼晃来晃去。
而且高嵘会对他无聊了一整个宴会、没和(没能和)任何人聊天这件事心知肚明。
——就像高嵘今天赶到古董行时,对池兰倚根本不知道怎么买东西这件事心知肚明一样。
除此之外,哪怕不需要付款,池兰倚也甚至不知道家里的完整寄送地址。
他转身在房间里找了找,拿起一只花瓶,又走到阳台上。
不暴躁、也不激烈,只是往一楼阳台的角落轻轻一推,听见瓷片落地的巨响。
然后他会带着平静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表情回到走廊上,背着手,融入人群中,看高嵘是怎么找人去收拾它留下的烂摊子的。
在那之后,高嵘或许会上楼看看,到底是谁把花瓶从二楼扔下来的。
当然,高嵘找不到任何嫌疑人,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池兰倚就要站在他背后,看他找来找去。
在池兰倚把花瓶推下去的前一刻,一个陌生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这只花瓶不算漂亮,但也挺昂贵的。
就这么把它丢下去,不可惜么?”
“流水线烧制的产物罢了,又不是孤品或者艺术品。
扔了就扔了。”
池兰倚说。
但他没有继续推花瓶,而是把它从栏杆上放了下去。
扔花瓶的兴致被打断,他转头看到底是谁跑过来了。
但在晃眼间,池兰倚一愣。
“乔……”
“嗯?”
陌生男人说。
借着灯光,池兰倚总算看清了他的脸。
认错人了。
靠在墙上的不是乔泽,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五官不如高嵘深邃端正,但别有几分带着邪气的英俊。
让人瞩目的是,他穿了一件海盗风的衬衫,外套也很奇特。
和其他男士端正的西装穿着格格不入。
不像会在这场生日宴里出现的、端端正正的生意人。
“楼下太吵了。”
男人对他咧嘴一笑,“我上来躲躲清闲。
有时候这些人重复的话题真让人受不了。
我往左走,一群人在讨论一家百货商场的选址。
我往右走,一群人在讨论一块地皮卖给一家百货商场值不值得——你说,是不是挺可乐的?”
他笑起来时有种别样的潇洒落拓。
池兰倚看着男人没说话。
他反复地看对方的脸,确信自己没见过他。
男人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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