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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041他悠闲自在地问:“教你,要不……
啊?叫他爹……爹爹?!
简直是倒反天罡!
宋知意羞恼得脸颊泛了红,叉腰气呼呼走到赵珩跟前,认真道:“我爹爹胸怀大略公务勤勉,顶天立地细致温和,我虽为女子,不能像哥哥们一样入朝为官为祖上争光,他待我却比待哥哥们更要爱护关怀,凡事有求必应,他是我在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爹爹,我敬重他,才不会因为一匹小白马就认你作父呢!”
赵珩对上宋知意那引以为傲闪着光芒的杏儿眼,蓦然一怔。
她说起她的父亲,是那么骄傲自信。
诚然,宋连英确实是个对女儿疼爱有加的好父亲,担得起她这番褒赞。
曾几何时,他的父亲,那位高居庙堂之上天威不可冒犯的九五至尊,也是这样的。
幼时他跟陈太傅学治国策论,父亲下了朝,时常拿他稚嫩的笔记如待臣子呈上的奏折一般细细批阅教导,哪怕他有写得欠妥的,父亲也会夸赞:珩儿天资聪颖,有当世明君风范,不必急于一时。
赞罢,父亲给他送上好的墨宝,抱他去藏书阁亲自挑选名家典籍,满脸骄傲地同母亲夸赞他们的儿子是多么出类拔萃。
渐渐的他长大了,被父亲立为储君。
他敬重也崇拜父亲,他想有朝一日成为父亲这样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的君主。
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朝臣引为佳话。
可惜,一切从母亲身故幼妹走散就变了。
他问父亲当夜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陪在母亲身边。
向来磊落光明的父亲罕见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又问了庆嬷嬷才知,当夜父亲与姨母颠鸾倒凤,春风几度。
父亲听到消息匆忙穿衣出来,脖颈上印着姨母的吻.痕。
皇帝三宫六院,宠爱妃嫔繁衍子嗣是理所应当。
可他开始不明白,一个丈夫怎能丢下怀着身孕不宜行房的妻子去宠幸别的女人?难道十月怀胎不辛苦吗?难道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只惦记那档子事吗?
从此父亲变成皇帝,姨母变成妤妃。
他摒弃那不知所谓的崇拜和敬仰再看这个皇帝,实在凉薄又虚伪。
嘴上记挂丧妻之痛,后宫皇子和公主却一个接一个的生,他战损归来,字字泣血抵不过妤妃一句哭出颤音的“臣妾冤枉”
,他说的是疯话,妤妃步步高升,今已位同副后。
……
赵珩无可奈何地阖了阖眼,将所有情绪尽数埋藏心底,一腔不受控制的愠怒与阴鸷也被他死死压着,他莫名地不想,不想再在宋知意面前露出那狼狈不堪又暴怒可怖的疯子模样了。
赵珩再睁眼时,已恢复寡淡神情,只瞥了眼宋知意,兴致恹恹,随口道:“不叫就不叫吧。”
宋知意看他情绪低落,忽然有点懊恼。
她怎么又在他跟前提爹爹如何好这种话了?她轻轻叹一声,许是念在小白马的份上,软声宽慰道:“说起来我称皇上为父皇,那我的爹爹也是你的岳父呀。”
赵珩哼了声。
原本就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笑话,如今他并不想提任何有关父亲的话语,便问:“给马取名了吗?”
宋知意摇摇头,她老是小白马小白马地叫着,几乎没想过起名这茬。
不过既然马是赵珩送的,她就顺势道:“劳烦殿下给取吧。”
赵珩思忖片刻,才开口:“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它毛发也是雪白,便叫踏雪,如何?”
“踏雪。”
宋知意重复念了遍,欢喜地笑道,“好名字,就叫踏雪。
哎呀我得过去跟它说声,它有名字咯!”
宋知意脚步欢快地跑出去跟踏雪絮絮叨叨一番,顺便给爹爹送的小棕马也取了个名,叫飞鸿。
赵珩看她神叨叨的,不由得轻嗤:“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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