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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行云左手搁下折扇,右手拿起那只御笔,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皇叔的意思是,让侄儿来唱这个红脸?”
谢裕舌尖舔过干涩的嘴唇,已是迈开步子向外行去。
闻言,他闷闷一笑,有些低沉的嗓音在殿中久久回荡,逐渐变得空灵。
“殿下多虑了。
本王的意思是,本王累了,便将这剩下的烂摊子交给太子了。”
同日下午,狄丘使臣离京。
在离京前,一张信笺缠绕在箭头之上,射进了阿克图的院中,有人邀荧伽独身一叙。
“少主。”
阿克图扯下信笺,警觉地看向屋顶。
他不识北晋官字,打开信笺,本以为会一头雾水。
没想到这写信之人倒是贴心,上头写的就是狄丘文体。
只是这字太过扭曲难辨,阿克图大笑一声,“少主,您老是说我的字像狗爬,依老图来看,这字还不如我的呢!”
荧伽挑了挑眉,立刻有貌美女侍凑上,手上平摊一张锦帕,接住他口中吐出的果皮。
同样是狄丘生人,与“茹毛饮血”
只爱摔跤的阿克图相比,这少主荧伽简直讲究地过分。
他掸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蜡烛火苗将那封信笺缓缓燃成灰烬,还真就不带一人,翩然而去。
*
明日便是谢裕的大婚。
摄政王府早在前几日修葺完毕,谢裕却是在沈蔺屋中多折腾了他两日,前日才不紧不慢地搬了回去。
塞的满当的屋子顿时变得空空荡荡,谢裕走后,沈蔺仔细检查过他的柜子,那根夹在柜门缝隙中露出半截的头发还在空中悠悠飘着,沈蔺心中稍定,便拿了本话本打发时光,正巧青衣推门而出。
“公子。”
青衣捏着鼻子,颇为嫌弃地抖了抖手上的信,“膳房的小丫头送来的。”
“膳房?”
沈蔺接过信封。
那信封上头沾着一层水雾,故而质地颇为湿软。
送到鼻下一闻,混合着一股青菜、汗渍和难以言喻的味道,也亏那萧行云想了如此办法来给他递信。
自那日马场一别,沈蔺与萧行云便约了改日同去京中新开的蜀中酒楼。
先前,沈蔺问及时间,萧行云却做神神秘秘故弄玄虚,只说到时候他便知道了,原来是这么知道。
纸上的内容倒也简单:后日午时一刻,蜀中小筑。
沈蔺不露声色地处了信笺。
萧行云这日子选的微妙,若是明日谢陈大婚一切顺利,后日就是谢裕陪着陈怡回门的日子。
谢欲虽然行事嚣张,可陈太师毕竟是天下文人之表率,再加上他先前行事,已引得多方不满,顾念着这点和萧景睿亲自下旨赐婚的面子,他十有八九会陪陈怡回门。
什么草莽纨绔——沈蔺翻过一页话本,赶巧这其中讲的就是他国的一位落魄太子扮猪吃虎的故事——他通通不信。
“唉,公子。”
见沈蔺终于看完信笺,青衣见缝插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垂头丧气的?”
沈蔺微微侧头。
“刚刚我在府里看见了一只小猫,大概四五个月大小,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了,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下人追着跑呢。”
青衣:“我看那小猫可怜,便躲在墙角处偷偷把它抱了起来,想着后院有个狗洞,正好可以将它送出去。”
“后来,你猜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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