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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行云转过某个走廊,误打误撞地瞧见了正坐在亭中发愣的沈蔺。
听到背后传来的响声,沈蔺甚至没有回头,他冷冷的视线目视前方,生平第一次没有挤出笑容,去做出一副温婉恭顺的模样。
萧行云摸着下巴,就那么站在了沈蔺的背后一同看着,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这亭子的位置选的煞是微妙,坐在亭中,视线恰好可以卡着死角,一览无余地瞧见堂中的情景,而不被里面的人发现。
傧相的声音洪亮通透,纵是隔了百十米远,在这亭中也可以隐隐听见。
谢裕与陈宜各执一端红绸,转过身来拜了天地。
而高堂之上,谢裕父母早逝,萧景睿又在宫中重病不起,坐的只是太师陈砚。
“二拜高堂——”
傧相提气推声,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
从这个方向看去,萧行云只能看见在堂内一脸不快又强行忍耐的萧明宜和沈蔺无意露出的一节干净好看的后脖颈。
萧行云微微眯起了眼睛,在沈蔺看不见的角落,他的视线有些危险,充满着好奇征服的意味,就像是个猎人在欣赏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
沈蔺应该是微微扭过了头,他一动,那散落在后脖子处没梳进发冠的碎发便更是扎眼,在一片雪白中浓艳到极致的黑色,萧行云的瞳孔中一时之间只容得进那片强烈的反差。
大堂之中,太师陈砚虽然对这门婚事不满,但是木已成舟,况且今日的谢裕礼数周全挑不出错处,他摸顺雪白的胡须,还是笑着看着底下的新人。
沈诚嘉与崔敏站在一处,不知心中如何琢磨,脸上总归也带着笑容。
唯有萧明宜独自站在一边,脸黑得彻底,被婢女拉着袖子提醒了好几回后还是不管不顾地发着脾气。
谢裕与陈怡又是一齐转过身来,陈怡盯着地面,弯身拜了下去。
她一动,却发现牵红另一端的谢裕好像站着没动。
盖头之下,陈怡微皱着眉头,轻轻扯了红绸提醒谢裕,这才发现了一丝怪异。
大堂之中明明站满了前来观礼的宾客,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连一向喜欢闹腾的萧明宜都不说话了?
“报!”
一队脸上染血的亲卫。
冲进了礼堂,众人表情错愕,登时如鸟兽散去,避开三尺,开始窃窃私语。
“这是发生了何事?”
“这是谁的亲卫,怎么头上还带着血迹?”
“真是不吉利!
今天可是摄政王大喜的日子,这群人是疯了吗,有什么事不能等拜堂结束再说?!”
百十米外,萧行云脸色一变,疾步向外走去。
连始终坐在亭中神情冷冷的沈蔺都“腾”
的一声站了起来,再顾不上心头的半点愁思,跟着冲了出去。
“王爷!
黎县遭遇了敌袭!
苍州知府与县令带着民众拼死反抗,战果不妙……知府大人他,已经以身殉国了!”
什么,敌袭?
狄丘与北晋不是休战了吗?依附狄丘的边境小国不是已经撤退了吗?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敌袭?!
众人脑袋一蒙,陈怡更是直接掀开了盖头,大堂之中瞬间变得吵闹不已。
在一片混乱之中,不知是谁问了一句,“那黎县县令如何?”
“属下人带着县令大人拼死逃出,大人性命无碍,只是受了重伤……”
带头的亲卫狼狈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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