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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正好,她查看黄历:
宜破土,宜出门,忌嫁娶,忌
秦月穿了一件素白色掐牙如意纹窄袖锦衣,下搭浅绿色竹纹湘裙,戴了一套东珠翡翠头面,衬着她初长成的面庞愈发清丽可人,压了压艳色,恰如竹枝上的一丛雪。
她喊了马车,径直去萧叡的住处,被门卫拦下来,秦月将上次萧叡还回来的金簪与一封帖子一起递过去。
递完帖子,等待回复,秦月就让人架马到路边等着,她回马车上,想来怕是要等一会儿,还拿出一副棋盘,无聊地自己摆起来。
才刚摆好黑白两方棋子,她就听见马车外有人走过来了,隔着帘子与她说话:“我来见你了。”
不是吧?这般快?
还亲自过来?
她看到映在竹帘上的影子,揭开来,看到萧叡真的就在外头,一时间惊疑不定,嘴唇嚅嗫,不知该说什么,是以又放下帘子,直接从马车上下来,随他进了府中。
秦月犹豫不已,是该跟他客套一下,还是开门见山?
萧叡还要装作深沉模样,故意不去看他,板着脸问:“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秦月道:“我们先找一处僻静地方再来谈。”
萧叡沉吟片刻,道:“此院中有一处好景致,我带你去看。”
他们走到一个小湖边,岸边有垂柳,湖中有锦鲤。
便在柳树下说话。
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秦月抬眸看了看他,道:“别再将我跟尹公子凑做一对了,他自有心上人,何苦坏人姻缘?”
萧叡:“……”
萧叡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你所言何意?什么尹公子?”
秦月秀眉紧蹙:“他是个极好的男子,待妻子忠诚,待孩子宽厚,但若是能轻易地换个别的女子,他就不算是个好郎君了。
你别装模作样,你若与我坦诚一些,我们还能以朋友相论,若不能,我话已至此,亦无他言,就此告辞别过。”
说罢,她规规矩矩执宫礼,对萧叡行了一礼,然后不等他说话,就折身离开。
萧叡懵了一懵,待她走出两三步之后才赶紧追上去,唤了一声:“袖袖。”
秦月的脚步慢了半步,就复又往前走去。
萧叡见她头也不回,像是一匹拉不住的小马,心急如焚地说:“我又自作主张惹你生气了,你不喜欢,我再也不这样了。”
“你别恼我。”
“我这次回京,大抵就要启程去戍边,不晓得这回能不能活着回来,我才病急乱投医,想要在我死前,给你寻个好丈夫……”
秦月站驻脚步,回身,目光灼然地望向他。
只一个眼神,萧叡就觉得如火星落入自己的心口,让他岌岌待死的心重新活过来。
秦月道:“你自作主张又何止这一次?”
“我想要找丈夫,我自己会找,需要你多管闲事?”
萧叡赶紧道歉:“对、对不起。”
秦月站在那,微微昂首仰望他,脊背挺得笔直,如一柄宁折不屈的偃竹:“还张口闭口说什么死不死的,一点出息都没有,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此去会送命?你既保死意,何必去送死?”
萧叡道:“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
他说:“我到现在仍觉得像在做梦。”
“能见你安安稳稳站在这,我就感激不尽了。”
秦月平复下来,她大约知晓如今京中是个如何波诡云谲的情形,不怪乎萧叡会作坏打算,好打算、坏打算都想清楚,再可奋力一搏。
她说:“既如此,又为何要来找我?”
“我知可不应该。”
萧叡低头,道,“只是情难自禁,难以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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