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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人刚从厨房走出来,这天就下起了雨。
阿蛮仰头看着天,颇有些无奈。
身后的厨娘颤巍巍地说:“您若是想离去,这有伞。”
厨娘将一柄油纸伞交到了阿蛮的手中。
阿蛮又一次谢过她,这才撑伞离开了厨房,他倒是忘了问少司君和潘山海去哪里谈话,不过这里到底安静,哪里有动静,合该就是那里。
果不其然,就在侧翼,本该漆黑的屋舍亮着灯火。
阿蛮正要过去,却见雨势骤急,那柄伞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若是阿蛮再单手撑下去,怕不是要生生拗断骨架。
不得以,阿蛮只能停下脚步换了个姿势,将大部分的伞面都顶在侧边,正也能护住醒酒汤。
至于阿蛮自己,这澡是真白洗了。
就在阿蛮停下来的这瞬息——
“大王,万万不可!”
那风雨中猛然拔高的声音,隐约听起来像是潘山海。
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倒是不清楚,可是潘山海的声音却更急切了些,“……可那宁兰……”
阿蛮微顿,扑通。
原本要过去的脚步停下,他反而走上了回廊。
湿|漉|漉的油纸伞收了起来,醒酒汤藏在了暗处,他的脚步微点,踩着几个树坑攀上墙壁,如浮影掠过树梢,最后悄无声息地趴俯在最近那棵树上。
这轻巧的动作,避开了外头守着的几个亲卫。
自这个地方,阿蛮隐约能看到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认得出来背对着窗户的人应当是潘山海,这人此刻的声音倒不如之前的洪亮,许是已经被训斥过,带着几分愤懑不安。
“大王,卑职已经确认过,先前宁兰郡……都是假的。”
“你是如何确认的?”
那是,少司君的声音。
冷漠的,几乎没有感情的起伏。
阿蛮的心跳声加快。
“卑职赶往宁兰郡下属的那几个县城,又一一查过符合的地形,最终找出来三个地方,派人彻查过后,最终确定了徐溪县。”
潘山海沉声说,“可徐溪县的户籍上……没有……不安全……”
少司君的声音扬起,带着几分古怪的兴味:“你找到那个地方,当真一模一样?”
他仿佛并不在意潘山海找的是谁,却更在意话里提及的小院。
“正是。”
潘山海欠身,又说着。
“宁兰郡附近的人也曾回报……曾……接到疑似大王的线索,可是后来再抓紧追查的时候……找到大王后……以为这事是假的……卑职顺藤摸瓜,却是发现当时的联络……正正是宁兰郡的徐溪县发出的。”
少司君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的孤,就在徐溪县?“
“正是。”
阿蛮险些抓不住树梢。
扑通——
那心跳声快到他几步听不清雨声。
一种无名的惶恐抓住了他的心脏,痛苦与烦闷在这瞬间翻涌,难以平复。
“卑职怀疑……唉,可惜的是一直找不到这人的身份,肯定也是……”
也不知道潘山海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大,又或者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很要紧,那声音压得更低,便也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大王,若非如此,您怎会一直记不起……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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