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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受天气影响,出行的船只不多。
永济渠原本是作运输兵马粮草之用,天下大定以后,船只往来南北通商。
重华问过多家船商,皆已停运,只有南边一家运香料的,因怕天气潮湿,香料浸水砸在手里,而着急启程。
那老板却不愿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我可以付钱,”
重华道,“船费多少?我加钱。
带上我一起。”
商行歇脚的长屋里,几十个滞留的行商与船工丧眉搭眼地吃酒闲聊。
那香料老板与手下交换个眼神,最后说:“那也得等天气好一点再说,至少等风停了。
且就这几日吧。”
二人说定此事,重华依老板之言,典了一枚青玉耳铛当作信物。
之后便返回聚云客栈,等一个风平浪静的天气。
阴雨连绵,鸣泉山上,峰顶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
雷公祠年久失修,年初传说要另立为阴阳寮,知县派县丞曹承主持修缮工作。
然而官衙还没立起来,那位阴阳博士的官位便被褫夺了,还上了海捕文书,不知是犯了什么事。
雷公祠于是再度荒废,直到等来这些流落的难民。
这似乎是个不祥之地。
为挪个地方出来施粥派粮,乃将前堂的雷公座像搬走,放进了库房。
法言道人在时,那间库房原是她招待香客的茶室,江宜年幼时随父母上山进香,偶有机会进茶室吃两盏茶。
不过,那之前的记忆已很模糊了。
他站在茶室外,一墙之隔是抢食的喧哗人声。
眼前落尽尘埃的库房,与无人问津的歪倒神像,似乎处于世界的另一端。
一老翁在院墙下遥遥问:“那边在发吃的,你不去么?”
老翁观察此人已有几日了,众人在祠庙中艰难度日,每逢放饭无不是像蚊蝇一样围聚,夜里又三三两两挤贴着取暖。
唯独此人孑然一身,常寄身于幽暗的角落,偶尔出现,听别人讲山下的水潦与战火。
真像祠庙里一只徘徊不去的旧日残影。
“你是这座祠庙的供养人?还是卫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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