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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雁儿新官上任的大喜之日,以她现今的身份无论如何轮不上前去道贺。
虽说今日之后,深居简出的韩归雁等同于走出了韩府,瞿羽湘光明正大前去拜会再也没了阻碍,可能亲身参与蜜友此行,怎能说不重要?
怎能说可有可无?
蜜友二字一冒,瞿羽湘羞红了脸。
世间本无此词,她在深闺之中思念韩归雁,胡思乱想之际将蜜替了密字。
自因在她心中与韩归雁二人当如胶似漆,若蜜糖般甜美才是所望。
瞿羽湘恼恨自己始终鼓不起勇气向韩归雁一诉深情,乃至伊人情定吴征。
一念至此,瞿羽湘幽幽叹了口气,如此不容于世间的非常之恋,她也明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痴心妄想。
内心深处自始至终最为惧怕的,只是情意一旦出口,韩归雁便再也不会见她。
“寻常男子哪及得你英武?又哪及得你半点美丽?人家便是喜欢你,难道错了么?”
瞿羽湘自嘲地笑笑,起身在铜镜前坐定撩开秀发,以梳请捋。
吴征将恭贺韩归雁之事交到她身上,便成了她的重中之重。
权代北城府衙,不可失了礼数;面见心仪爱人,又需装扮得当以图留下深刻印象,瞿羽湘思虑了极久极细。
恭贺打着官面上的文章,捕快官服是必须穿的,也是瞿羽湘心中唯一一点遗憾——柜中的衣物已放了许久,若能于今日穿着于身该有多好?
所幸女儿家心思细腻,若是用心打扮起来,即使呆板威严的官服也能穿出许多不同于人的花样来。
“若能看穿这些小心思明了人家的心意……哎,盼能如此罢。”
瞿羽湘自言自语地描眉画目。
她容颜虽称不上绝色风姿,也可称极美,日常甚至不需妆容也能令人眼前一亮。
今日刻意打扮起来,几抹淡淡的粉黛便让平日里严肃冷漠的捕快大增柔媚。
穿束停当,瞿羽湘展臂轻灵地旋了个圈儿,嫣然一笑。
镜中的女子比之往昔更加俏丽,就连威严的捕快服饰亦不曾减去半分艳色,反在其上更增一股风姿。
“来呀,雁儿,来征服人家呀!”
瞿羽湘并非不谙世事的少女,她深知这一身装扮足以让大多数男人生起征服的欲念。
只可惜韩归雁同为女子,怕又是场一厢情愿。
所言所想所为,不过是已习惯了的自我安慰与奢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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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的朱漆大门处张灯结彩,自寅时中鼓乐之声更未有稍停,只待卯时。
“韩大人来了,闲人退避!”
老管家韩峰大声嘶吼,嗓音都有些喑哑。
韩铁甲与韩铁衣尚未启征程,韩家小女儿韩归雁反倒成了新到任的第一人,这一声头炮是万万出不得纰漏的。
韩归雁身着赤红色曲裾禅衣官袍,一双长臂背在臀后,美腿翩飞跨过门槛,立于高高的府门前媚目一扫,将门世家的英武之风与达官显贵的威风赫赫在她身上糅合得天衣无缝。
世间女子虽可出仕,却大多为吏,为官者凤毛麟角,如她一般坐上四品高位还能身居要职的,大秦国上下独此一人。
这一亮相正如烈阳耀目,熠熠生辉,其四散的美艳之色犹如锐利的刀锋,竟令人不敢直视多看。
“韩大人,吉时已至,还请上轿到任!”
韩归雁平日里总是披甲执鞭骑乘健马,如今换了文官的轿子极不适应。
她轻点螓首时微不可查撇了撇嘴,大踏步地下了韩府前的阶梯,也不等跪在地上的仆人服侍,自行一掀轿帘躬身入内。
韩家备下的轿子自然足够宽大舒适,韩归雁抬棍弯折声吵得心烦。
于她听来,吱呀吱呀的声响远不及咯嗒咯嗒的马蹄声动听,幽闭的轿子又怎比在马上一路前行的风景心旷神怡?
烦闷之中,只得闭目暗忖:若不是吴郎费心费力取来的,这京都守备争如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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