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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宴秋看她的眼神透着轻微的痛苦,就好似有人在用刀子一片片地剜着他的肉。
“我八岁那年被绑匪劫持到玉临郊区的环山公路上,在那呆了整整三天,我以为自己要结束在那个地方。
被救出来以后父亲不让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经过,因为你怀着岑宴知,他怕你惊吓过度,会有生命危险。”
这些话猝不及防地砸向林景宜,她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后背有一道很长的伤疤,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
当年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忍到岑宴知出生,忍到父亲终于点头应允,但我最后发现,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好像没那么重要,你根本不在意。”
他几乎把自己的心剖开,血淋淋地挖给林景宜看,里面的脉络结构如何蜿蜒曲折。
他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索取的很多,不是对林景宜和岑沛铨,是对狄琛。
他想要第一顺位的爱,第一顺位的真心,在他眼中狄琛做到了,那他把这个人抓牢,死也不放开有有什么不可以?
“我爱他。”
岑宴秋低垂着额头,淡淡道,“我爱狄琛,他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他也不会离开的,对吧?”
最后那句像一个偏执的病人在自问自答。
林景宜快要站不稳了,她抓着岑宴秋的胳膊,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缓过来。
她总是不愿意承认,其实岑宴秋是很像她的,那股始终不低头的傲气和不服输的劲,她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不是不爱岑宴秋,只是他总叫她想起那段惨痛的日子,仿佛与她的退让和放弃黏稠地粘在一起。
相比之下,作为弟弟的岑宴知温驯包容得多。
“小秋。”
林景宜忽然想到什么,说:“你确定狄琛真的不想离开你吗?不想的话……他为什么执意打掉你们的孩子呢。”
岑宴秋:“孩子?”
“是。”
林景宜点点头,轻声道,“他怀孕了。
但上次我见到他,已*经是手术完成之后。”
“不是我们想让你离开他,小秋。”
林景宜的声音宛如行刑场的钟声:“是狄琛想离开你。”
“小秋,我可以放任你回去找那孩子,但你能接受他欺骗你、接近你的目的并不纯粹的事实吗?”
*
“喝点什么?”
男人坐在狄琛对面,十指交叉,眉眼肃穆庄严。
这是他和岑沛铨第一次“正式”
见面,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狄琛反倒很心平气和。
他摇摇头,说自己不太渴。
“你应该猜到我找你的目的是什么。”
岑沛铨常年呆在上位,发号施令惯了,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居高临下不容置喙的感觉。
狄琛喉咙发紧,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坠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手术后遗症之类的问题。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顿了顿,他说道。
岑沛铨把一个u盘推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你母亲的死与我,与岑家无关。”
他停顿一秒,又道:“当年环山公路,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所以那笔定期汇款,是——”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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