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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没有理她,而是咬了咬牙取出藏在衣服里的一块玉佩,苏元意瞧见母亲手中的东西顿时眼前一黑,连忙拦下母亲,“母亲,这是父亲留给您的最后一件东西了,这不能给!
母亲,您还看不明白吗?今天就算等到天荒地老,许砚他也不会来!”
母亲一把推开她,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苏元意!
是你看不明白,你若跟着我们去寒州,我们一家人除了烂死在寒州外没有第二条活路。”
“人都要死了,留着东西又有什么用?”
脸上火辣辣的疼,经风一吹又发起痒来,她沉默着取下手腕上的玉镯,这是祖母送给她的镯子,是她自小带到大的物件。
“母亲,我去说。”
苏元意顶着脸上的红印去求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求人。
“官爷。”
苏元意递上玉镯,“这镯子您拿去和兄弟们买酒喝,我是许氏未过门的妻子,云州许氏,您再让我们多等半个时辰,日后我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恩。”
苏元意话落注意到衙役手上粗厚的老茧与腰间老旧的官牌,微笑道:“大人做衙役多年,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吗?”
许砚今日多半不会来,但为了让母亲死心,她只能再借一次许氏的名号。
衙役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思忖道:“再给你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官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可没有一人是许家的人,是许砚。
母亲眼中的光逐渐黯淡,转瞬间仿佛老了十岁,苏元意默默上前扶着她的胳膊,低声说:“母亲,我们走吧。”
她早就知道结果,许砚,不会来。
母亲低笑了两声,似是讥讽又似是自嘲,“许家?呵,狼心狗肺的玩意。”
当初许家因兵变一事遭到贬黜,是父亲在朝上左右斡旋,将人又捞了回来,不看婚约,看在昔日恩情的份上,也该派人来接她。
可惜世上知恩图报的人太少,怯懦利己的人太多。
母亲轻抚她受伤的脸颊,“疼吗?”
苏元意摇头。
“对不起,娘刚刚不该打你。”
此去寒州路艰途远,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又生得花容月貌,一路上又不知会经历何种磋磨,她原打算着把苏元意送去许家,无论再怎样受人白眼都好过流放之苦,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在许家站稳脚跟,她们这些人也能多份依靠和指望。
可如今全作废了,她只能另做打算。
官道上忽而传来阵阵疾行的马蹄声与大喊声,“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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