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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以平身最快的语速丢下这句话,拿起床上的外套就往门外冲去。
他才不想被人看笑话,更不想被当成笑话。
陈最当然不会去商店买任何东西,他插着口袋在院区外面逡巡,漫步目的从一盏街灯到另一盏街灯的范围。
天气冷了,被光源吸引的飞虫都少了许多,反倒尘埃看得更清楚。
像他这种大晚上出来散心的人不多见,“心”
没有因为“散”
而有任何变化,索性就在空空的长椅上坐下。
陈最往后一仰,长腿尽情伸到底,独享的环境才能让他自在如此。
没有漫天的星空,他也不期待,都是一整片黑到沉底的夜幕重得跟心情一样,被托举被托举,竭力不让崩塌。
“呼……想你吗……”
陈最呆滞住了,嗫嚅着不知所云的话,渐渐眼皮也沉了下去。
好在他穿得薄,一阵冷风吹过,很快就吹掉了他不该来的睡意。
“阿鼽——”
妈的,是不是又要感冒了。
陈最搓了搓胳膊,裹紧外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虽然在这“到处漏风”
的环境下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陈最缩回伸展的脑袋,面对住院大楼,百无聊赖到开始数着没亮灯的房间数,“9、10……15”
房间多了,他辨别不太清,才数到“15”
就停下。
黎曜在美国住院的病房就是“15”
呢,他只认识26个英文字母,要不是阿拉伯数字全世界通用,他真不知道怎么找得到。
有没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阮清河都会暗自安排好,不然就算自己精通多少国语言也没用。
陈最自嘲一笑,以前他只觉得在阮清河眼中是跳梁小丑,原来在黎曜眼里也是啊。
他愿竭尽全力掏出的东西不过弹指一挥间,被索取、被蔑视、被利用。
不,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和在谁的眼里有区别么?陈最垂下眼皮,声量小到可怜:“黎曜,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闫也滔滔不绝,姜默配合度很好,说着“想和闫也多聊一会儿”
的林觉反而心不在焉。
都说喝了酒话会变多,他只觉得刚才那股劲儿都消了大半。
闫也笑颜满面,穿着病服也掩盖不了飞扬的少年感,那只飞舞的手刚刚还抓着陈最,撒娇装乖的讨好。
几年不见,陈最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模样,他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一些,衬得个子又高了一点。
皮肤还是白白的,附在闫也手背上的手还是修长分明的骨节,那双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看过自己,他也看不到。
彷佛都是无声的引诱。
林觉被泛上醉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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