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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姨看向魏暮,魏暮说:“之前做那个木雕的时候剩了些料,这两天我没事的时候就雕了这个小的。”
他虽是做完了,但其实是有些迟疑要不要给出去的,林姨已经决定关店离开,也许之后可以彻底解开这个心结,然而听了那样一番话,魏暮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是刻进骨髓的,只能随着生命的逝去消亡,其余什么都无法将它们剥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希望给林姨更多一点念想。
林姨的视线挪回到手中的木雕上,她举起来,仔细地看着它,神情温柔,说:“真好看。”
“小暮。”
她忽然喊魏暮的名字,回头看向他,轻声说,“林姨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以后到了其他地方,能不能帮我看着点,有没有长得像我儿子的人?”
她的一只手抬起来,像是在空中无所依傍似的,停了片刻,颤颤巍巍的,落在她自己的脖颈上,声音很轻,却又重得如同承载了这一生的思念,哽咽道:“他这里,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魏暮喉头也发紧,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
林姨像是放了心,继续看向手中的木雕,那上面的三个人偎在一起,亲密无间,生长在同一块木头上,永远不会分开。
一个小小的后备箱带走了二十多年间林姨积攒的牵挂,魏暮站在店门口看着她们离开,林姨的手从后车窗里伸出来,一直到很远还在和他告别。
来的时候,魏暮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十几天过去,他的东西竟也收拾出了一个小包。
归园落了锁,卷帘门林姨不肯降下来,因为会遮住玻璃上贴的照片,魏暮抱着包在店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之后,他扭头去看店里的东西,透过玻璃一样一样地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到挨着玻璃门的那个矮矮的书架上,最开始时他就是因为这些书才捡回家纪棠棠的订婚宴之后,纪随安连续三天没再见到魏暮在长椅上出现,他却像是魔怔了一般,自从第一次停下车寻找过魏暮之后,每一次再经过这里,他的车速都会不自觉地慢下来,视线不受控制地便扫到了归园店里,看见魏暮的身影才能松出胸口屏着的那口气。
他知道是那晚他说的话让魏暮难过了,以前魏暮就是这样,觉得伤心了,不是跟人说,而是躲起来两三天不肯见人,自己调整好了,再见面时就又是笑眯眯的模样,如果那人不够细心,甚至还以为他只是忙得两天没空出现,连他难过过都不一定知道。
每当想到这,纪随安的心里都有些说不上来的堵。
订婚宴后,除了罗冉打电话来跟他说明情况,纪棠棠和杨逢也都来找过他。
纪棠棠明显是心里过意不去,一改先前活泼的性子,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跟截木头似的直楞楞地戳在纪随安面前,喊了一声“哥”
后就不吭声了,最后还是得万宇清来把她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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