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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听见她出声,怔愣地抬起头,迎着冬日温暖柔和的阳光,孟鸣宴稚嫩白净的脸蛋映入眼帘。
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其他原因,男孩胸腔中的心脏怦怦直跳。
孟鸣宴也趁此时打量着他。
和孟鸣隋差不多的年纪,蹲在地上看不出身高,单眼皮薄杏眼,眼尾微微上扬,瘦长瓜子脸,下半张脸最显目的便是他那张嫣红嘴唇,不薄不厚,很少出现在男生脸上,红得好像把番茄汁涂在唇瓣,衬得他有些妖冶。
这么小个孩子,怎么就长得仿若狐狸精怪般。
郑朝阳以后等比例放大,孟鸣宴可以原谅原主是个恋爱脑,深陷渣男陷阱无可自拔。
毕竟他长得真的很会蛊惑人心。
“你就是郑朝阳?”
孟鸣宴轻声问道。
男孩眨眨眼,听到名字后一脸失落地垂下头,继续编织手中花环,并未回答。
不过他没有再动手采摘枝茎上开得正旺的蔷薇,反而从凋落在土里的残花中挑挑拣拣,找出还能看得过去的蔷薇,夹在花环上。
怪听话的。
孟鸣宴没得到他的回复,便不再问话,蹲在他身边陪着他编完整个花环,从她手中脱落的花瓣撒了满地,就当做放空大脑,孟鸣宴被阳光照得昏昏欲睡。
直至男孩把手中花环整理好,站起身,珍重地戴在她头顶。
像个授予公主皇冠的骑士,还未长成形的小肉手哆哆嗦嗦,将开得最艳丽的蔷薇放在正面,为孟鸣宴加冕。
“很好看。”
男孩说出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声音有股许久未说话的沙哑,孟鸣宴被他的动作惊醒,感受到头顶有异物,下意识抬手想要抚摸。
却触碰到男孩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和随风颤动摇摆的蔷薇花瓣。
“很好看。”
他又说了一遍。
孟鸣宴仰头看他,还未说什么,就听见远处佣人高亢的呼唤声。
“小少爷!
少爷!
郑夫人叫您,该去别处了。”
男孩最后碰了一下孟鸣宴的脸颊,指尖陷进软肉里,没触到底他便收回手,小跑离开花田。
那花环新鲜没两日便枯萎了。
后来孟鸣宴才知晓,男孩并不是郑朝阳。
她在孟家的第二年春节,郑家夫妇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来拜年。
郑朝阳当时才八岁,也如同原主记忆中那般迷失在园林迷宫,孟鸣宴无奈地走进去把他带出来,郑朝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她怀里哭得狼狈,死活不肯离开。
把曾佑气得够呛,因为孟鸣宴身上穿的旗袍,是她专门找三百年传承的裁缝师傅赶制出来的手工旗袍,料子工艺都是上乘,结果沾上了熊孩子的鼻涕眼泪唾液,再也不能穿出去,修补也修补不了。
孟鸣宴倒是没想这么多,她救出郑朝阳以后,牵手路过那年与狐狸精男孩见面的花田,蔷薇依旧反季节开得艳丽,蔷薇花瓣落了一地,但没再有人为她编织一丛花环。
倒也不是太可惜,只是她想知道男孩叫什么名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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