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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他娘倚在床尾的栏杆上,咬着牙嗑开了嘴里的瓜子儿,“少装模作样,作出这副狐狸精的样子给谁瞧?”
“哟,牛大娘这是又发病了?”
元溪迈进屋,嘴上丝毫都不客气,“瓜子儿轻些嗑,仔细闪了嘴。”
当时,是满身是血的周鸿熹把盛哥儿带回来的,身后的官兵押着那些山匪,又有一队拿长枪的泼辣姑娘陪着,周屠户也拎着杀猪刀,一副惹不起的样子,吓得牛二他娘丝毫不敢言语,好生把盛哥儿领回了家。
牛二昏迷的这几日,元溪同严鹤仪每天都来,牛二他娘觉得他俩身后有那么多靠山,因此对他俩都惧怕得很,元溪就算说得更重些,她也不敢还嘴。
元溪认准牛二他娘欺软怕硬,嘴上也不客气,狠狠说了她几回,她才不敢随便打盛哥儿了。
第一回来的时候,牛二他娘正反拿着竹扫帚,一下下朝盛哥儿身上打,盛哥儿跪坐在床前,一声不吭地攥着牛二的手。
元溪当时就火了,上前抢过牛二他娘手里的竹扫帚,把老太太推了个踉跄,旁边儿一直坐着瞧热闹的牛大媳妇见状,赶紧过来搀住了她婆婆。
老太太本想上来抓元溪的袖子,被严鹤仪一个箭步挡住了。
这一回,瞧见元溪他俩来了,牛二他娘索性不言语,继续坐回桌边儿,把瓜子儿嗑得啪啪响。
“元溪,你们来了。”
盛哥儿仰起头,一双眸子爬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起皮,隐隐往外渗着血。
“牛二哥怎么样了?”
元溪把手放在盛哥儿肩头,低声询问着。
“还是没醒,”
盛哥儿摸索着牛二那双生满茧子的手,“老大夫早上来了,扎了针,没说什么。”
元溪轻轻捏着盛哥儿的肩,“没事,他这是在歇息呢,等歇够了,他便醒了。”
“你晚上是不是又没睡?快去睡一会儿吧,我同哥哥帮你照顾着。”
“不用,我不累,”
盛哥儿撑着床沿要起身,“我去做饭。”
他刚站起来,腿上一软没站稳,跌在了元溪怀里。
“做什么饭?”
元溪抱着盛哥儿,刻意提高了声音,“这一屋子的闲人,哪就用得着你这个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去做饭了?”
牛二他娘不尴不尬地咳了一声,抬头瞪了牛大媳妇一眼,牛大媳妇抿着嘴,进厨房做饭去了。
盛哥儿被元溪搀着在床边儿坐好,对他用力地笑了一下,嘴角的口子似乎是崩开了,轻轻皱了皱眉,“我没事儿,元溪。”
严鹤仪把手里的篮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拿出里头一个用布裹好的带盖瓷碗,“上次周员外给拿了根山参,我在灶上煮了几片儿,你喝一些吧,这样下去要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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