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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一抬头,果见曹操叉腰站在狱外。
是啊,狱吏焉敢私自给食于死囚?她怎么忘了呢。
崔缨再不能咽下一口胡饼,只能不停地抹泪。
再次见到曹操,她再不能忍受住,直俯身哭着叩头。
“崔缨知错了,求司空留我一条性命!
求司空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曹操默然,不知喜怒,但他随即挥手,教狱吏将崔缨带到了审讯间。
他自安坐于榻上,崔缨伏跪于地,收敛了眼泪。
“缨儿——”
曹操声音略显疲惫。
“在。”
崔缨竖起耳朵仔细听。
“孤只问你,汝何以识得杨夙?可是奉孝教汝这般行径?”
崔缨慌忙摆手:“与郭祭酒无关,都是缨儿一人所为,万望司空明鉴!”
曹操眯眼,全然不信她的说辞,于是她继续辩解道:
“缨儿自入大理文职以来,每日所对,不过文书而已,苦于无入监亲身探查之机。
年前,我途经诏狱门口,偶遇一洁狱车吏,他的老母身患重疾需要有人侍奉榻前。
我见其家境困难,寻不得其他人手,便生怜悯之心,更存探监私心。
这才与杨夙有所交集。
“清扫那日,我为杨夙胁迫,不得已告知其身份。
杨夙却同我讲,他是郭祭酒的故人,他曾从学故汉大司农北海郑玄,与家叔也是同门挚友,此番陷狱,更有莫大冤屈。
那个时候,叔父尚在邺城,缨儿便自作主张,尽依其言行事,助其越狱。
然杀人替身事,确非缨儿所为。”
“一派胡言!
他杨夙何曾拜郑康成为师!”
曹操皱眉,击案而起。
崔缨惶恐不已,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
“这些都是杨夙说的,缨儿愚钝,一时竟错信贼人,缨儿知错了!”
“真是糊涂!
孤之义女,竟为人利用!”
曹操恼羞成怒,却将信将疑。
救杨夙一事,郭嘉提点过崔缨,荀彧也提点过,可绝不曾教她杀人放火。
他们都嘱咐过她,要护住曹操的颜面才有生机,此番闹成这般不堪,很大程度上是崔缨将过多的肮脏置于明面。
但经过方才这一番“肺腑”
陈词,曹操念及她出自善心,且误闯诏狱情有可原,加之年纪尚幼,不免被人欺诈,竟就此了结此案,只教狱吏鞭杖各二十加身,以示有刑惩戒,便遣人送崔缨回了曹府。
虽是区区鞭杖,平日倒还受得,只是近三日少进水米,早虚弱不堪,于是处刑完毕不多时,崔缨便径直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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