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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是名副其实泡在蜜罐里的金贵少爷。
但,这个评价对余哲宁似乎很不公平。
他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没有跋扈脾气。
而且,余哲宁似乎也很苦恼曾经的高中同学来照顾自己这件事,但是,这个家里显然是那一个穿花衬衫的兄长说了算。
贺屿薇重新来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说是佣人房,但装潢太精致太漂亮,她根本待不住,喉咙里还有午间三明治酱料的黏糊记忆,整个人都快窒息。
她偷偷摸摸地打开门,楼道里静静的没有旁人,于是顺着残留的记忆,来到了曾经想逃脱,却误打误撞来的漆黑天台。
夜间时间,九点五十分。
不知道别墅的具体位置,但它和山村荒野里一样安静。
只有风声和寒冷的空气陪伴着自己。
贺屿薇张开双臂,深呼吸几次,然后对着眼前的虚空颤抖说:“我要——忍耐生活!”
风声和她沉沉的呼吸声,如此的寂寞。
贺屿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有力量一点,再用更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颤抖的声音再次被深渊般的虚空、黑暗和寒冷淹没。
贺屿薇仰头站着。
直到脑袋和手指被寒风吹得要爆炸,才重新缩着脖子跑进去。
她跑起来的时候带起一阵微风,吹过天台黑暗角落处,因此没看清,那里似乎依旧站着另外一个人。
#######
晚上十一点,贺屿薇侧身躺在行军床上。
虽然说是简易的床,但显然是专供露营的高档货,她有北方女孩一米七的身高,但因为瘦和驼背,也就像只大蚂蚱,但双脚也能自由伸展。
她翻了个身,试图在寂静中捕捉到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
其实,贺屿薇对照顾病人的工作并不陌生,相反,她对上手得极其熟练。
毕竟,她曾经面对瘫痪中风而终日卧床的父亲,每隔几个小时得换尿布,擦屁股的恶心排泄物,翻看屁股和大腿查看有没有褥疮,而所谓的“男性隐私部位”
也在这种贴身照顾里一览无余。
贺屿薇的眼睛和内心,早都在日复一日的流程中对男女大防而感到麻木了。
不过,余哲宁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他应该和骨瘦如柴、早已被酒精摧毁的父亲不同——但再不同,也都是人类的身体吧?她早就不会有“少女娇羞”
这种高级情绪了。
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贺屿薇随时竖着耳朵,听虚掩着门里的动静。
早上五点多左右,旁边传来声音。
余哲宁费力地从床上坐起身,伤腿不能受力,要抬高促进血液循环。
但真够难受的。
他稍微咳嗽声,接着一愣。
贺屿薇没有穿鞋就跑过来,乱糟糟的头发像扫帚一样。
“要去厕所?我帮你。”
她揉着眼睛问。
余哲宁的脸一下子红了,但贺屿薇驾轻就熟地扶着他胳膊,把他拉起来,女孩子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
眼前的场景让他很不舒服,无论是他被迫被一个女孩扶去卫生间,还是说这个女孩是曾经羞怯寡言的高中女同学,还是他此刻确实有尿意——余哲宁很想开口让她出去,又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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