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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鹘莫名被赫连诚抓得站不稳,扑棱着翅膀想挣脱,赫连诚却偏不让,“他让咱们拉着司南车去叩万斛关的门。”
说完他又冲白鹘斥道:“叫你显摆!”
狄骞听这话不像在训鸟,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眉心顿时皱成一团,……这样?”
赫连诚想答,顺手摸到鹘爪上的结痂,心里没来由一阵烦闷,手下更没轻重,直挠得白鹘背毛倒立,“那师父想怎样?”
“不想怎样,”
狄骞哼哼唧唧,“小公子金口玉言,一句话倒让府君破费足足两颗寒谷丹!”
他这一开口便停不下来,细细将这一路上的芝麻绿豆全捡了回来,“梁人说慈不带兵,义不养财。
你可倒好,接济流民,变卖家产,救人还送药。
我实在想不明白,老合罕与月后这样杀伐果决的人,到底是如何能生出府君这般的菩萨心肠?”
“父汗若真杀伐果决,阿母又如何还有命在?”
赫连诚瞥见狄骞的脸色,将更不像话的咽回肚里,“覆水不收,我劝师父还是别整日里惦记了——”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倒是方才我一时冲动,那兄妹二人怕是已经起了疑心。”
——
“小郎君,这衣服料子虽好,却沾了血破了洞,”
前来收帐的府兵见谢元贞披袍之下仍是城东那日的衣裳,忍不住道:“前几日您伤重,眼下当可换件新的,我这就去给您拿!”
谢元贞心念电转,拦下府兵,“不必劳烦,还请取件普通百姓的棉絮缊衣即可,还有小妹这衣服也脏得厉害,能否——”
“小郎君这说的什么话,”
那府兵连连摆手,“咱们都敬您英勇杀敌,况且府君也待您特别,我们做下属的怎可怠慢?”
“正是如此,”
谢元贞搭在府兵手臂上轻轻一捏,“才请小兄弟更是莫要声张。”
那府兵顿时不解,“小郎君这是何意?”
“我知那日府君将他的保命药丸尽数喂与我,还惹狄主簿生了好大的气,”
府兵顺着谢元贞的方向,正是狄骞拉着他们家府君去了别处,再一回头,便见小郎君面上端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府君礼遇外人是他的待客之道,若我忝颜领受,便是我不识趣了。
况且我也不想府君与狄主簿因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再生嫌隙。”
……日狄主簿说的话还请小郎君莫要放在心上,他平日里从不这样,大约是那药丸实在珍贵,”
府兵尴尬笑笑,仍是不肯退让,“只是小郎君心意府君未必能立时明白,待会儿见你换了身行装也必定追问——说不准还会责难小人呢。”
“小兄弟宽心,倘若我先斩后奏,府君即便有心也不过两句话的事,在下定不叫你为难,”
谢元贞语气委婉,字字诚恳,“反倒是此刻前去言说,势必会加深误会,他为着面子也更加不肯了。”
赫连诚的性子他们倒是知晓,听罢那府兵终于没再坚持……郎君说的也在理,既如此,小人便替您悄悄寻两件合身的衣服。”
谢元贞拱手一躬,低眉与身边的小妹视线交错,“多谢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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