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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白日里的时候,他就该将那东西处理掉的。
身后轻轻掩着的门被风吹开一道缝,金宝就站在门外不远处偷看。
他总想着能抓到这人的一些把柄,可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他以为自己的努力隐秘得很,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抓不到把柄,是有原因的。
门外的呼吸声迟迟不肯离开,李樵终于转过身来,面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他径直向门口那有些张皇的人影走去,在对方逃走前将他叫住了。
“司徒兄可知道我今日换下的衣裳去了哪里?”
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他那响亮的姓氏了,金宝有些激动,但面上还要摆足架子,非不用正眼瞧对方,一副有事要忙的样子。
“什么衣裳?我可没瞧见。”
李樵不急不恼,但也不肯轻易放他离开。
“就那边药柜下的衣裳。”
金宝本想冷漠高傲地离开,可脚换了几次方向,愣是走不出两步远便被对方堵了回来。
他气哼哼抬眼想要威慑一下那始作俑者,却发现对方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那窄腰也结实得很、怎么推也推不动。
他有些气馁,实在不愿承认自己从来处于下风,半晌才喃喃道。
“许是秦九叶拿走缝补去了。
每次外出回来她都喜欢补衣裳。”
他说完这句又有些不甘心,终于想起来翻旧账,“那不是我的衣裳吗?怎么就成你的了?改日我还得要回来呢……”
他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眼前的人却顷刻间便不见了踪影,潮湿的木廊上只能听到他一人徘徊的脚步声。
“喂?喂!
我话还没说完呢……”
******************
昏暗的油灯下,女子正埋头做着针线,嘴里一边嚼着薄荷叶、一边像往常一样哼着奇奇怪怪的调子,似乎没什么异样。
“阿姊。”
少年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针险些戳进手指头里。
不知是否是白日里残存的一点错觉,秦九叶感觉对方的目光同以往都不太一样。
他以前从不这样直勾勾地看她,总是瞥她一眼便低下头去,眼下这样站在那里俯视她,眉骨间的阴影似乎都浓重了起来。
在这有些诡异的对视中,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床沿边上,他那件白日穿过的短褐和中衣就搭在那里,看不出是否有被翻弄过。
他不露声色地移开视线,伸出自己的左手。
“白日在楼里的时候划破了手指,阿姊可有药?”
秦九叶的视线落在对方的指尖上。
那道伤口看起来太新了些,血还往外渗着。
她没有急着回答,反问道。
“你在药堂这么久,连药膏都不知道放在哪吗?”
对方顿了顿,低声道。
“那是给客人的药,我不能动。”
这话说得真是既圆满又卑微,她的形象一下子便从英明神武的药堂掌柜沦为了刻薄悭吝的奴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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