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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州颇感意外地抬头,看见虞衍低着头可怜巴巴地模样,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错了?你知道错在哪了?”
虞衍绞尽脑汁,将自己放在季泽州的位置上思考,分析今天自己的行为可能会犯下的错:“我不该随意在商会走动?”
季泽州笑容僵住。
虞衍看他脸色不好,再次猜测:“我不该要求来商会?”
季泽州笑容消失。
虞衍这下更慌了,她和季泽州相处时间并不擅长,两人又很少交流。
她只能用平常在宴会中听到的一些女眷抱怨,去猜测揣摩季泽州的心思。
平常虞衍最常听到的就是:“我家那位不叫我在外面抛头露面。
说这样不好。”
“我家那位说,叫我不要像个男人一样跑商,看着就不守妇道。”
“我家那位自从娶了我,就将我的商铺并在嫁妆里,一并管理,我如今也没法插手过问。”
……
虞衍小心翼翼地瞧着季泽州的脸色,看他面无表情,又不敢说话。
只是心道:男人太难伺候了些,说这个也不喜欢听,说那个也不喜欢听,就喜欢让人全心全意地哄着。
天底下哪有这种人,全心全意哄着另外一个人。
都没自己的事干了吗?
虞衍心中叫苦,脸上不显,只是招手,吩咐身边的丫鬟做季泽州平日爱吃的菜。
季泽州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沉沉,不说话,也不理虞衍。
等到了吃饭时,季泽州落座,虞衍给他亲自布菜。
忽然,季泽州开口:“我没有这种意思。”
季泽州没有看她,目光放在远处,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里,虞衍不敢打扰,只乖巧地站在一旁,等待季泽州的话。
“我……”
季泽州像是被记忆中的画面烫伤,猛地瞳孔紧缩,看向面前的虞衍,他斟酌语句,说到:“我的母亲被父亲一直关在家里。
她从未出过家。
我曾经为她带来外面的东西,那时候她很开心。
可是,我说我要把她带出家,她又恐惧起来。”
季泽州看向虞衍,看着虞衍柔韧的腰背,若河边柳,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散发出属于她自己的光芒和能量。
“我不是京城那种迂腐的人,我不一会不支持你出门,走商,做生意,或者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褚家的夫人,褚家三公子的夫人,用不着如此畏首畏尾。”
季泽州的眉骨很高,眼窝很深,飞扬的墨眉下是一双多情桃花眼。
虞衍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双桃花眼。
总是想看见这双桃花眼里有什么色彩,饱含情爱的,饱含屈辱的,饱含泪水或是血丝,看着她,惊异的,温柔的。
虞衍忽然发现,季泽州的眼神又多了一项。
是一种温柔的坚定。
虞衍起身,没有应声,继续为他布菜。
待差不多后,虞衍才开始吃饭,她沉默许久,忽然问:
“夫君,你知道林家吗?”
季泽州还沉浸在刚刚来之不易的回忆中,忽然被拉出回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愣了好久才不确定地反问:“林家?哪个林家?”
“今日商会的那件事,云姑娘说那衣服是林家的,哪个林家?是市舶司的林家吗?”
虞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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