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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听一拳砸上去:“还在狡辩!
你从兆京不知拐了多少女人孩子,那些人都去哪儿了!”
商陆听到这话,咔咔两声卸下陈跛子的膀子,又将他面朝下摁进河里。
林听道:“杜娘子,你对一同被拐之人可有印象?或许其中就有我家人。”
杜槿心有歉意:“我先前一直浑浑噩噩,还是在沅州路上摔到头,才慢慢清醒,确实毫无印象了。”
林听又逼问陈跛子。
他正从水里被拎起来,鼻青脸肿,涕泗横流:“路、路上人走散了,到沅州前就全散了。”
杜槿嗤道:“原来到沅州前就全卖了,只我一个傻子卖不出去,干脆扔路边了对吧?”
恨恨踢了两脚,“结果后面见人不傻,觉得亏了,干脆推河里淹死?”
林听一脚将他踹进水里,棕珀色眼眸里浸着满满怒火。
商陆将刀架上陈跛子脖颈:“在兆京何时何处带走她的,身上可有信物?”
陈跛子竹筒倒豆子一样哭嚎:“去年秋天,九月、或者十月!
就在兆京宣化门外,惠民河,一座桥边上!
没有什么信物……”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还有、还有本书,一直在她身上,我没拿走!”
杜槿同商陆对视一眼:“应该就是那本《太平惠民方》,想来是我家人留的,后面也一直带着。”
商陆又逼问了几句,再没什么有用信息,便示意林听换人。
林听冷笑一声上前,继续将陈跛子摁进水里,语气森然:“你最好记性好点儿,记得手上每个人是何时、何处、卖给何人了。”
杜槿带着阿荆寻到河边一家饮子铺,买了冷元子和荔枝水坐下吃着。
不多时,见商陆和林听从河道暗巷里出来,杜槿笑道:“可有收获?”
林听叉手:“倒是有了些线索。
今日多谢二位,我这就要去寻人,日后有缘再见。”
商陆正要还礼,这青年已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倒是个妙人,性格冲动但颇有侠气,行事毫不拖泥带水。”
杜槿夸道。
商陆却别过脸去,喉结滚动了下:“嗯,枪法也好得很。”
声音闷闷的,像揉了团湿棉花。
杜槿听出一丝酸味儿,忍不住轻笑:“怎么,方才也没给你喝醋饮子啊,怎么酸里酸气的?”
商陆不语,只快步到桌边坐下,端起杜槿面前的荔枝水一口喝净。
阿荆举着鲤鱼灯玩耍,丝毫没注意这边暗流涌动。
商陆侧着头,默默摩挲着瓷碗边缘,灰蓝眸子竟漾起一丝委屈,背后仿佛耷拉着一条湿漉漉的尾巴。
杜槿失笑,怎么还委屈上了?顺势揉了揉他发顶,如安抚一只委屈的大犬:“枪法再好也打不过你嘛!
况且咱们陆哥比他有侠气,人俊心善,路上还收留可怜孤女……”
认真夸了几句,商陆眉头才慢慢舒展。
瞧见他耳尖泛红,杜槿又从袖中摸出颗蜜渍梅子塞进他嘴里:“尝尝?这可不酸,甜得很呢。”
“……嗯,甜。”
男人木着脸,唇角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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