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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上印象差。
只是这世道对穷人向来残酷,咱们需得时刻小心些。
这点道理,阿姊想必比我要懂得多。”
这番话有些刻意模糊界限的感觉,但显然对方并不想再聊这件事了。
脸上一凉,是雨水溅落出来的感觉。
秦九叶突然意识到什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伞。
“你为何就带了一把伞出来?”
李樵顿了顿,随即如实道。
“是带了两把的,但方才等你的时候借了一把给别人。”
眼前闪过方才在府衙时、苏沐禾手中那把有些眼熟的旧伞,秦九叶瞬间便肯定了心中所想。
“你借伞给苏沐禾?”
这回撑伞的少年没说话,他只将伞向女子的方向斜了斜,无声示意对方:一把伞也是够用的。
秦九叶莫名有些不满,但又分不清这不满中更多的情绪。
“这伞是果然居的伞,你说给就给了,当我这个东家不存在么?”
“阿姊从我工钱里扣便是了。”
对方答得理所当然,她竟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想了想,她将压在心头许久的疑问抛了出来。
“今早我同你说的事还没说完,你现下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身体又是怎么回事?那康仁寿的事究竟同你有没有关系?”
康仁寿的失踪同你有关吗?还有先前这城中发生的血案是否也同你有关?你是因为行凶时被发现了所以才逃回果然居的?你是当真在寻仇还是个贼喊捉贼的杀人魔头呢?
秦九叶说罢便死死盯着对方。
她既担心对方再次欺骗于她,又害怕他真的点点头将一些可怕之事和盘托出。
少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心中权衡了一阵才开口道。
“昨夜确实有些凶险,我并非有意要搪塞你,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康仁寿的事与我无关,阿姊可信我?”
秦九叶看着眼前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莫名觉得这样一张脸瞧着倒是比平日里那乖顺甜美的样子顺眼得多。
从生死利益的角度来看,若康仁寿的事当真同他有关,今早那樊统手下差官来寻人时,他便可趁机离开,实在无须自己寻到府衙、送上门来。
想了想,她咬牙点点头。
“虱子多了不怕咬,就再信你一回。
你说有凶险、却搞不明白,总还记得是在何处出的事、对方又是何人吧?”
“阿姊可还记得宝蜃楼?”
秦九叶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昨日你去了宝蜃楼?可擎羊集已经结束了,宝蜃楼也早就关了,再开也要明年……”
“它没开不代表就消失了。”
李樵的声音低低的,像是自他脚下的影子里发出来的一般,“阿姊难道不好奇吗?那楼里都是些什么人在背后运作这一切、那日楼中的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秦九叶一时沉默。
她光顾宝蜃楼也有些年头了,但从未想过要去探究这背后的主使者,原因很简单:她只是个微末之人,人生的大成便是赚些小钱养家、能够拥有一方立身之所,多了的她从来不去想,也自知没有那个能力去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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