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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陈浦想了想,说:“这几天李轻鹞先熟悉一下,周末如果没案子,大家一起吃个入伙饭。”
话音刚落,大伙儿一阵欢呼声。
李轻鹞好奇地问旁边的闫勇:“这么高兴?”
闫勇嘿嘿笑:“吃大户,谁不开心?没事,这些年有人来有人走,还有破了大案,老大都要请的,他是有钱人,这些年钱都没处花,全靠我们吃利息。
周末放开吃啊!”
李轻鹞微微一笑,抬头望去,陈浦已坐下了,整个办公室里闹哄哄的,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哪怕只是盯着卷宗,那双眼里仿佛也沉淀着刀锋般的寒意。
李轻鹞忽然想起,自己踏入这个办公室后,轻而易举就获得所有同事笑脸相迎,只有这个人,从头到尾没有笑过。
——
傍晚,陈浦准点下班。
走出分局大院,他就察觉到有人跟着。
他也不回头,如往常般,双手插裤兜,脚步轻快,绕过分局的围墙,拐进只能容一辆车进出的小巷。
前边不远,就是他住的城中村——也是本市最大最老的回迁房小区——朝阳家园。
春天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刮在陈浦脸上。
他觉得鼻子里发痒,在墙角站定,打了个大喷嚏,眼角余光顺势往后一瞥,那道身影停在一间奶茶店门口。
陈浦心中嗤笑,这样的跟踪技巧,连他队里刚毕业的小伙子都比不上,果然是坐惯了办公室的高材生。
陈浦继续往前走,那人也继续。
她的脚步不急不缓,轻快均匀倒显得跟他一样有耐心。
朝阳家园由四、五个老小区构成,这些年虽有拆迁、改造、扩建,大部分还保持着数十年前的原貌,多是五至十一层的老旧楼房,整个片区四通八达、道路狭窄、鱼龙混杂。
刑警李谨诚,七年前在朝阳家园失踪。
那之后不久,陈浦就搬了进来,像一颗钉子,钉在这里。
陈浦的家在一栋六层灰白居民楼里。
他在单元门口站定,一根手指勾着钥匙扣,甩了几圈,这才转身,望着离自己只有十几米远的李轻鹞。
绿衣白裤细眉细眼的李轻鹞站在落日的余晖中,看起来就像一支清新无害的百合。
她手里捏了杯奶茶,嘴咬着吸管,望着他。
陈浦把钥匙扣往口袋里一抄,一只脚尖点了点地面,说:“跟我干什么?有话直说,别来这套。”
李轻鹞响亮地吸了一口奶茶,嘴唇终于松开吸管,定定地看着他。
似乎落日不仅带走了他在办公室的外壳,也带走了她的。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白天没有的懒散平淡,也没有笑,抬起一根手指,指指旁边的那栋楼,说:“我没话要跟你说。”
说完,李轻鹞上楼。
陈浦转身就走。
上到楼梯拐弯处,他的一只手才从裤兜里拔出来,揉了揉发烫的耳垂,轻轻骂了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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